江月白沒想到六公主會如此辱罵自己,這樣的言語若是傳了出去,先不說別的,被一國公主說成是不知禮數,單是以后江月白的親事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顏墨月眉頭微微皺了皺。
江月白小臉漲的通紅,她幾乎能感受到四周投來一道道的夾雜著嘲諷與幸災樂禍的視線,更能想到那個人隨著六公主的話而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人的眸光,此刻是否也帶了不屑?
江月白不敢去想,她咬了咬牙,還是對著六公主扯出了一抹微笑,淡淡道“是臣女不知禮數,失了分寸,還望公主原諒。”
身為刑部尚書之女,江月白從未在如此多人的面前受過這樣的侮辱,更別說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就在自己不遠處。
但是……想到六公主的身份,江月白只能忍受著一切,她時刻記得自己不僅僅是京中的少女,更是刑部尚書之女。父親待自己極好,她又怎么能輕易招惹了六公主,為父親帶來無盡的麻煩呢。
沒想到江月白還能笑出來,六公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挑釁,一張精美絕倫的小臉上滿是殺意,她甚至用鞋尖挑起了江月白的下巴,沒有錯過那女子眼底的恥辱與淚光,但也就是這樣更顯得江月白楚楚可憐,愈發引人注意。
六公主的視線無形中掃了一眼玉華法師,聲音冷若寒霜“你豈止是不知禮數,更是毫無廉恥,玉華法師道行高深,又豈是你這等卑賤之人能肖想的,真是讓本公主笑掉了大牙。”
江月白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她一偏頭,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才繼續道“臣女沖撞了公主殿下,臣女知罪,然臣女從未肖想過玉華法師,還請六公主慎言。”
“好個賤人,還敢狡辯,”六公主臉色更冷,對著身后的一個年輕侍女擺了擺手,“去,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的舌頭給本公主割下來。”
那綠衣服的侍女也不做聲,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刀,一閃身就到了江月白身前,語氣里有一絲傲慢“是你自己張開嘴,還是我動手?”
光天化日,京師大學堂,六公主便是如此放肆,她眼底的得意越來越明顯。
皇家貴妃都要讓她三分,更別說一個小小尚書之女,就是她愿意,把江月白當場斬殺于此,那江在也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眼看著那侍女的劍已經逼近了江月白的微微泛白的小嘴,顏墨月的臉色也一點點沉了下去,她緩緩抬頭,眼神就落在了那一身白衣的光頭男子身上。
這目光帶了刺,又好似無形的利刃,玉華法師幾乎能感受到被那道視線盯著的地方泛起陣陣刺痛來。
他的雙眼終于從那一地的血腥轉開,略帶疑惑地看向了那視線投來的方向。
入目,是女子滿是諷刺的,不屑的笑,再向上,便是滿目的寒意。
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何以對著自己露出如此神情?
玉華法師又將視線轉向在一邊和六公主對峙著的江月白身上,眼底閃過一道了然。
看樣子,這位姑娘和那個被六公主欺辱的女子是朋友,事情的起因是因為自己,她無能為力,所以才將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
可這又和他有什么關系?
玉華法師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甚至向前走了兩步,徹底遠離了江月白,才重新看向一地的血腥,閉上雙眼,默默念著咒語。
眼看著玉華法師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允兒眼底一下子有了淚花,咬咬牙,高聲看著六公主“公主殿下,小姐不是故意沖撞公主的,允兒……允兒愿意代小姐受罰,求六公主饒小姐一命,求求公主殿下!”
說著,允兒不斷地磕著頭,地面滿是雪,不過幾下,允兒的額頭就一片青紫,再漸漸地滲出了血水。
本是一幕忠仆護主的感人場面,然落在六公主眼底,她周身的寒意卻是更甚,仿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