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走著。
安寒梅的臉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重重嘆了口氣,一副交心的模樣,聲音響起“大姐兒,你是否心中還怨恨著母親?”
“母親這是什么話,你我之間,談何恨不恨的。”這話問的直接,顏墨月腳步不停,毫不猶豫地答道。
拋卻一切,此刻二人當真有了幾分親母女的感覺。
安寒梅卻是搖了搖頭“如今這處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你跟我說句實話,你二妹妹到底何處得罪了你,你要置她是于死地?”
說到最后,盡管安寒梅已經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聲音里還是流露出絲絲怨毒。
顏如雪一事,是她插在心里永遠無法拔出的刺,唯獨用身邊這女子的無盡痛苦與鮮血,才能將之平復。
下一秒,女子笑著開口“二妹妹與墨月并無瓜葛,且是意外身死,母親緣何將之屢次賴在墨月頭上。”
“你說謊!”安寒梅猛地拔高了聲音,她目光森然,即使隔著濃厚的夜色,也能感受到冷意,“如今這地步,你害了如雪還不夠么,為什么還要對你二哥哥下手。”
顏墨月慢慢停下,也不見她說話,良久,她才冷笑一聲,重新向前走去“母親若是愿意在這發瘋,就繼續吧,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說罷,顏墨月也不再理會安寒梅,抬腳就向前走去。
顏墨月很快消失在轉角處,而安寒梅仍舊立在原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事實上,她是故意與顏墨月起了沖突,如此,才能讓這個多疑的女子放下心來,也好更順利地送她去萬劫不復的地獄。
“去告訴高親王,就說事情已經辦妥了。”
“是。”
短暫的交談,安寒梅身子一轉,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今兒這場大戲,只有高親王一個可還不夠。
顏墨月與彩玉一路到了休息之處,看管的太監就一臉諂媚地帶著二人去了女眷專屬的區域,又給顏墨月安排了上好的房間,就退了出去。
直至此時,彩玉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低聲道“小姐,奴婢看那林公公的神情實在太過詭異,咱們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在這宮里,見著太監,人人都得小心翼翼的,”顏墨月的視線落在臥式內燃得正旺的安神香上,微微一笑,“因為他們是舉國上下,離皇宮貴族最近的,若說權貴們可怕,可若是得罪了他們,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
彩玉頗有領會,前朝的三公主便是因為得罪了當時朝中權勢正旺的首領太監齊公公,便因著犯下重罪而被判終身守皇陵,最后老死在皇陵之中,據說死時模樣十分凄慘。
“那……咱們怎么辦?”彩玉不由得有些擔心。
顏墨月坐在床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權勢,不過是看誰手段更強硬,看誰坐在更高的位置上罷了。”
顏墨月看向彩玉“你去將窗邊那盆花搬到香爐旁邊。”
彩玉面上閃過一道疑惑,并沒有說什么,默默的按照顏墨月說的做了,之后她才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夫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盤,我們真的不用告訴攝政王一聲么?”
“你是她的丫鬟還是我的丫鬟?”顏墨月瞪了彩玉一眼,佯裝惱怒道,“要不我和他說說,改明兒把你送他府去,也好圓了你的心愿。”
彩玉聞言不禁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什么了。
自家小姐是個很少會生氣或有過多情緒變化的人,可為什么她一提起攝政王,小姐就格外激動。
可能是……攝政王威名在外,其人實在太過可怕,讓小姐有所顧慮吧。
顏墨月自是不知小丫鬟心里所想,只是讓彩玉服侍著自己躺下了。
直到門外似乎有細微的腳步聲,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