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聲音“母親機關算盡,最后害了二妹妹,可曾后悔過?”
安寒梅的瞳孔微縮,心不可抑制地疼起來“是你……”
“自然是我,”顏墨月打斷安寒梅的話,耳上精致的珍珠墜子隨著動作而輕輕搖晃,俏皮靈動,“母親是沒有看見,二妹妹眼神迷離,在高親王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甚是動人,便是我這個姐姐看了都有些心動呢。”
安寒梅的眼珠子轉了轉,宛若枯朽的古木,她的手死死地掐住了顏墨月的衣袖,幾乎要將眼前這女子撕碎“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她可是你的妹妹!”
說著,安寒梅干澀的眼眶又濕潤了起來“你這個賤人,你算計我的如雪,早晚要被千萬人侮辱踐踏,死無葬身之地!”
這般惡毒污穢不堪的話從眼前這端莊優雅的將軍夫人嘴中說出,卻是毫無違和之感,仿佛面前這女子天生就與這些話語極為相配。
顏墨月卻似乎毫不在意,甚至頗為悠閑的理了理自己的裙角“母親此言差矣,”
“若是母親未曾對女兒動那些個歪心思,又會將‘死去’的二妹妹剛好送到墨月眼前呢?”
顏墨月笑的淡然“說起來,該是女兒好好謝謝母親才是。”
幾句話,使得安寒梅一瞬間啞口無言。
是了,若不是她一次次的算計,顏如雪又怎么會步步落到如今的地步。
若是她不去理會顏墨月,顏如雪還是當初那個光芒四射,名揚京城的顏如雪。
是自己這個母親親手將親生女兒推上了絕路。
安寒梅的神情漸漸呆滯起來。
顏墨月見狀,笑的愈發諷刺,就那么轉身,對著顏鴻軒道“咱們走吧?”
顏鴻軒有些復雜地看了一眼顏墨月,點了點頭,沒有再先一步,而是與自己的妹妹并肩。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再開口。
氣氛有些沉默。
轉過兩個拐角,大殿就在眼前,江月白臉上的緊張這才去了些,她仍舊心有余悸,雙腿也不住打顫,然,她并沒有將此事告訴李夫人,生怕隔墻有耳,害了自己與顏墨月。
江月白胡思亂想著,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兩人都停了下來。
直到感到身旁沒有人跟著,江月白才回頭,見著顏墨月有些無奈地沖她搖了搖頭,然后往前看了一眼,
似乎是有所感應,江月白吞了吞口水,重新緊張起來。
她順著顏墨月的視線看去,三道身影臨月而立,面色陰沉。
中間的男子一身白衣,遺世獨立,正是公良玉宇,在公良玉宇旁邊,分別站著刑部尚書江在,以及尚書夫人李夫人。
正是江月白的父母。
此刻兩人也不知是否嗅到了什么風聲,臉色沉的可怕。
江月白一下子蔫了,她顧不上形象,小跑著到了顏墨月身旁,此刻她也顧不上什么暗戀的玉華法師了,滿身心都沉浸在父母的怒火之下,瑟瑟發抖。
幾人就那么對視了許久,江月白終于忍不住這般壓力,小聲開了口“爹,娘……”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江在猛然出聲,滿臉憤怒。
在那憤怒之下,隱隱約約流露出三分恐懼與心疼來。
江月白被江在這一聲吼得整個人抖了抖,步子一退,半個身子藏在了顏墨月身后。
顏墨月“……”
她嘆了口氣,含笑看向面前的三人,意有所指“江大人,李夫人,公……玉華法師,此處人多眼雜,不若借一步說話。”
李夫人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玉華法師,面露尊敬“不知法師以為如何?”
公良玉宇自然沒意見,他隱晦地掃了一眼江月白,瞧著那人害怕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幾人轉進了皇宮中的一條小道,最后停在了一座人工湖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