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安寒梅卻先一步回府,不能陪同,這對顏鴻軒來說可謂是赤裸裸的侮辱。
顏心元掃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沒從他臉上看到什么不滿,心下稍安,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上了馬車“安寒梅還真是愈發的不懂事,這主母一位,我看她是坐夠了?!?
顏墨月猶豫了一下,開口勸慰著“爹,您別責怪母親,是哥哥不好,與父親父子相聚,一時高興,疏忽了禮節,還望父親原諒?!?
顏墨月的懂事讓顏心元臉上閃過一道欣慰,他雖未再次開口,聲音卻溫和了許多,一邊上了馬車,一邊道“你莫要替你母親說話,回去之后與白姨娘好好管家便是?!?
顏心元說完,就撂下了簾子。
顯然,他也知道兄妹二人有話要說,是以沒有要求顏鴻軒與自己一輛馬車。
顏墨月跟著上了自己的馬車,對著顏鴻軒俏皮地一笑“上來吧?!?
這一幕仿若回到了小時候,顏鴻軒有些恍惚,回過神來,他立刻上了馬車。
這車是顏心元后來派人專門為顏墨月打造的,里面的裝飾喜好一應按照顏墨月的要求來,顏鴻軒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放下了心。
自己的妹妹,在將軍府的日子,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顏鴻軒又想起安寒梅所說的話,他握緊了拳頭,聲音有些發緊,悔不當初“妹妹,當初……你果真與安寒梅院子里的狗……”
后面的話顏鴻軒怎么也說不出口,周身散發出一股子濃濃的殺意。
也在這時,一只帶著些許殺意的小手輕輕落在了顏鴻軒的手背之上。
女子一雙眸子靈動清澈,仿若深林的小鹿,稚嫩而無辜。
顏墨月眨了眨眼,毫不在意道“在將軍府的一十五年,我非但與狗爭食,還曾經偷吃過府內下人丟掉的東西,”
說到此處,香兒的眼眶已經紅了“小姐……”
顏墨月繼續道“除此之外,我被全府上下的所有人日日欺辱,為小姐們倒恭桶已是常事,更何況還要面對安寒梅與顏如雪姐妹時時刻刻的陷阱?!?
“顏心元對我宛若敵人,祖母的家法也曾數十次落在我身上……”
女子的話輕飄飄的,闡述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似乎對那些過往從未放到心頭上。
彩玉的眼眶也跟著紅了,她揉了揉眼角,進府之前,知道大小姐的日子難過,可是如今親口聽來,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顏墨月還用一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訴說。
顏墨月的小手輕輕抓了抓,忽而扯出一抹冷笑,宛若地獄里綻放而出的曼陀羅,鮮艷刺眼“所以,她們死的死,敗得敗,因為這是無法彌補的,應得的報應!”
顏鴻軒的心頭仿佛被堵住了,身旁那個天真美好的女子一瞬間就變了個模樣,變得陌生,變得陰狠,而他,卻只覺得心疼。
那種復雜的情緒翻涌來翻涌去,最終化為了喉嚨間的一道嘆息。
顏鴻軒反手拍了拍顏墨月的小手,大手撫上顏墨月的頭頂,又拍了兩下,他沒有多問,只是道“死的好,他們該死?!?
顏墨月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有些不知道該繼續說什么,第一次,她感覺到了親情的味道。
不論她是否是真正的顏墨月,她能透過身旁的男子,感受到一種名為血緣的深深羈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懷,無法弄虛作假,也不能退之離開。
除卻柳青青,顏鴻軒,就是顏墨月在世上最親近的人。
這是無法斬斷的羈絆。
兄妹二人誰都沒有再開口,然,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已經大不相同。
直到馬車到了將軍府門口,停下,顏鴻軒才看向顏墨月,一掃先前的陰霾,儒雅非凡的臉上滿是笑意,一似初春暖陽,溫暖無比,他說“以后有什么事,告訴大哥,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