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磬國京城長街。
一眾長長的軍隊正緩緩在長街中央走著。兩旁是擋不住的驚呼的百姓,人山人海,喧囂如市。
為首的是一個騎著白馬,身著戰(zhàn)袍的人。此人面色白凈,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緒,正騎著馬緩緩地往前走著。
后面跟著十幾個與她一樣的人,皆身著戰(zhàn)袍騎著暗紅色的馬。
前面騎馬的那些人一個個面色嚴謹肅殺,后面跟著幾十萬兵馬。
雄赳赳,氣昂昂。一個個的面容冷硬,帶著戰(zhàn)場上的肅殺,踏步整齊,浩浩蕩蕩,仿佛震得整個大地都在晃動。
百姓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聽說我們北磬國這次將南郡打的落花流水啊……”
“是啊是啊,聽說南郡的那個將軍是親自舉旗投降的……”
“是嗎?”
“是啊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之前南郡一直興兵作亂,如今投降真是太解氣了。”
“是啊!哎不過為首的那個將軍是誰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知道,你看就是騎著那個白馬的人。”
“這人是誰啊?”
“聽說是皇帝的公主……”
“公主?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告訴你啊,我們家那丫頭可是在公主府當差的!我可是聽她親口說的。”
“啊?”
“這……這不是有傷風化嗎?女子怎可上陣殺敵?”
“嘁!說什么呢?這要不是這個公主,說不定……說不定我們這些百姓還要遭受戰(zhàn)亂啊……”
“說的也是啊……”
“對啊對啊!”
……
……
百姓在旁邊的議論聲一陣壓過一陣,趙南清面無表情地騎著白馬走著,但握住韁繩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前方寬廣的大道,百姓們被士兵擋在兩邊,紛紛仰著頭看向她,口中高呼的聲音,趙南清甚至都難以聽的清。
但那些“女子怎可上陣殺敵的聲音”卻隱隱乎乎地傳入她的耳邊。
趙南清恍惚片刻,忽然緊緊地抿起唇。
女子怎可上陣殺敵?
是啊!女人怎可上陣殺敵?
當年她向她的父皇提出要帶兵出征的要求,滿朝文武嘩然,也都紛紛說女子怎可上陣殺敵。
那日的場景她趙南清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跪在金鑾殿上,滿朝文武紛紛站出來反對她。
可后來呢?后來她還是如愿以償?shù)厣狭藨?zhàn)場,這些年下來,她在軍中的地位扶搖直上,誰有還能說女子不可上戰(zhàn)場?
趙南清忽然勾唇笑了笑,頭頂上的陽光直直撒在她的臉上,雖然刺眼,卻宛如清風明月,朗朗霽月,光彩奪目。
金陵樓一號包間,一個男子正靜靜地透過窗子看向下面那個騎著白馬的人。
男子長袖青衫,容顏俊美淡然,墨發(fā)用一支簡單的簪子束了起來,而那眉間一點朱砂縹緲妖嬈。淡然的眼眸此時盯著下面的趙南清,漸漸染上了笑意。雖然面上不顯,可眉眼中的笑意著實讓站在他后面的人全身起了疙瘩。
“公子,公主這馬上就會回公主府,你至于這么急專門跑到這看她嗎?”
星月站在沈翳身后,不時地吐槽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星月。畢竟沈翳自從昨日收到趙南清要班師回朝的消息后,今日寅時就起來跑到這金陵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