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撫過的甲板上,坐著一個背影干凈美好的年輕男人。
他將手中的魚竿固定在圍欄上,起身活動著肩膀,白色的襯衫映著溫和的陽光,散發著一層淺淺的光暈。
他不經意間回眸,瞧見了依靠在門口望著他的小女人,先是一愣,爾后笑了笑。
今天中午吃烤魚。
他說。
……
童臻睜開眼睛的剎那,兩道淚水從眼角流淌出來。
她怔怔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還在醫院。
只是,沈從已經不在了……
“童臻?”
陳方敘擔憂的聲音傳到耳邊,溫熱的手輕輕搭上她的額頭,“怎么還沒退燒?!彼櫭肌?
童臻閉上了眼睛,她愿永遠沉浸在那個夢里,再也不醒來。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么,卻又聽不清楚,手被一只溫暖的手包裹在掌心,那些微的溫度,似乎能夠一直傳遞到她的全身。
只是,她太累了,從未感覺到這么累過,從身體到大腦,都好想罷工,永遠沉睡下去……
“怎么回事?為什么還沒有退燒?”
陳方敘皺眉,看向站在身邊的醫生。
“心力交瘁,氣血兩虛,又加上精神受到強烈刺激,身子很難承受得住,更何況,她原本身子就不好,這么一折騰,再不好好調養,遲早會出大毛病來?!?
醫生搖了搖頭,一邊抬手換掉了一瓶快空瓶的點滴。
“只能先下猛藥了,這么燒下去,是要出事情的。”
聞言,陳方敘眸色微沉,望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高燒不退的童臻,指骨微微握緊。
醫生離開了,病房中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童父童母早上來看過,無奈還要照料小圓子,不能陪在這里。
童遇和石婉君……去幫著料理沈從的后事了。
直到現在,連他都不敢相信,沈從真的不在了。
他去家里說服自己的那天,仿佛還發生在昨日,前前后后不過幾個月的光景,竟然就這樣陰陽兩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沈從的關系很微妙。
原本應該是情敵的關系吧,卻總能在某種事情上達到統一,他干掉的情敵那么多,可唯一不討厭的,就是沈從。
那個男人,永遠都能看似帥氣的做出看似輕松的決定,卻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默默地自己舔舐傷口。
陳方敘甚至不敢保證,沈從對童臻的愛,會比他少一分,甚至有過而無不及。
或許,他甚至很確定,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那個意外,他跟童臻在一起的話,如果是沈從先遇到童臻的話,或許現在的局面會完全不一樣。
他淺淺地在童臻的額頭印下一吻,心中滋味難言。
那天他趕到的軍區醫院的時候,沈從已經走了,他靠在童臻的懷里,走的很安靜。
他從未見過童臻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樣,她死死地抱著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的沈從,誰也拉不開。
連沈從的父親也無法靠近,他也是第一次瞧見她那樣瘋狂的樣子,仿佛誰靠近,就要把誰咬死一樣。
一直到最后,她因為太過勞累,又幾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加之遭受如此大的打擊,最終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
陳方敘后悔了,他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沈從那個見鬼的主意。
那個時候對父親留下的東西太過有執念,也不肯對一個曾經被自己踩在腳底的人妥協,才會無法顧全童臻。
如果那個時候他直接放棄秦氏集團,帶著童臻回a市,蘇媛或許就不會做傻事,蘇縉也不會來尋仇……
可惜,沒有如果。
如今沈從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