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和她的姻緣是命中注定。這份姻緣受上天庇護,誰也奪不走,誰也搶不去!”
聽得這番話,秋萩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內心正極力掙扎。
小道士心中緊張,緊張的一顆心就在嗓子口那“澎澎”亂跳。他的手藏于袖中,死力地握緊,而臉上,卻依舊云淡風輕。似乎剛剛自己說的那番話,只是隨口說出,絕無半點別的意思。
猶豫了好一會兒后,秋萩終于一咬牙,飛快地說道“小娘子的情況其實很不好!”
“她昏迷了三個月零十天,好不容易蘇醒了,卻,卻又得了失心病。”
“什么!”小道士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情不自禁地抓住秋萩的手,急急地問道“失心病?這,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抓疼我了!”秋萩吃疼,叫道。
小道士急忙松手,連連道歉。秋萩警覺地往四周一瞧,見沒人注意后,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娘子自蘇醒后就一直,一直癡癡呆呆的。雖然表面上看著正常,但說話、行為就跟小孩似的。并且,小娘子連國公爺和夫人都認不出來。以前所有的事,她全部都忘得干干凈凈。”
“小娘子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這等事傳將出去,誰還敢上門提親?所以國公爺嚴密封鎖了這個消息。全府中,除了兩位總管和我們幾個貼身丫環外,再無別人得知。李,李家哥哥,這事你千萬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你出不了這府,我也必死無疑!”
小道士再三保證后,問“怎么會這樣?難道就沒請名醫診治嗎?”
“自然請了,”秋萩小聲說道“先后請了三個醫師,都只敢下些滋補藥。都說這脈相極亂,癥狀極怪,不敢亂用藥。”
“李家哥哥,你廂房那扇窗戶能看到后花園一角。今日酉時,我會帶小娘子去那一坐。到時你自可看看,小娘子是不是你的那位,‘夢中柔兒’”
說完這句,秋萩再不敢多說,急急離去。
整整一天,小道士都心神不寧,都沒心思應付那些丫環,惹來好一頓嬌嗔。
好不容易熬到申時,小道士就如木偶似地坐在窗戶邊,眼睛直盯著后花園,眨都不敢眨一下。
直盯得眼睛干澀了,那處角落,終于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個穿黃衣的,自是秋萩,另一個穿綠衣的,是柔兒嗎?
是柔兒嗎?小道士拼命地睜大眼,可相距太遠,他實在看不清。
好在秋萩明白他的心思,往這兒一指,說了些什么。那綠衣姑娘便湊近了些,臉也轉向這邊。
于是,兩滴淚,從小道士的眼里滑落!
雖然依舊看不清,可那熟悉的感覺,分分明明地告訴他這就是柔兒,是那個含羞弄怯,嬌嬌柔柔的柔兒;是那個甜甜地叫他“道士哥哥”的柔兒!
柔兒妹妹,你的道士哥哥,終于,找到你了!
在這一刻,小道士很想學會傳說中的仙術,能穿墻而過,一步跨到柔兒身邊,將那魂牽夢縈的小身子,一把給摟入懷中。
可他不會,所以只能看著,柔兒的倩影在露了幾面后,消失不見。
呆呆地坐在床上,小道士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他大喜,也大悲!
大喜的是,終于找到了柔兒,柔兒也還活著。
大悲的是,柔兒現在竟然,記憶全失,形同癡呆!
不應該這樣啊!
那一夜記憶的最后,柔兒雖然依舊虛弱,但用了采陽補陰之術的她,魂體已絕無大礙,神志更是沒有絲毫問題。
那柔兒現在這樣的狀況,是因為,魂體入肉身時出了意外?還是因為,被奸人所害?
柔兒本是生魂,小道士初見她時,她就已經遠離了肉身,幾達一月之久,當時魂體已經很淡了;再是,被辟邪符重傷,即將魂飛魄散;再是,登仙臺上,三魂七魄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