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年我出嫁后,劉哥哥頹廢了整整一年,形如瘋癲,任誰勸慰也無用。劉父劉母想盡了辦法,也束手無策,最后只能放棄。”
“卻不成想,一夜之間,劉哥哥忽然醒悟過來。卻在一夜之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從此刻苦攻讀,用功之勤,讓人見了心痛。這樣兩年后,他中進士。再兩年后,得以授官。在任上一年,他做人做事幾無可挑剔,任誰見了都得贊上一句,此子大有可為!”
“只有一件事,這六年來,劉哥哥對女人從不正眼瞧上一眼。哪怕劉父花了大價錢,買了上等姿色的俏婢往他床上塞,他竟也拒之門外。眼看著小兒子都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他這大兒子卻一動不動,劉父劉母心中自然焦急萬分。”
“就在前幾天,劉哥哥忽然跪在劉父面前,一跪一整宿,任誰拉都拉不起來。直急得劉父也要跪在自家兒子面前時,劉哥哥才說,他說,只求父親一件事,若能應(yīng)允,終此一生,他必盡心盡力光大劉家。若不得應(yīng)允,劉家就再沒了他這個兒子。”
“說到這,我父親長嘆,我兒,你應(yīng)該知道,他求得是什么事?所以這事,為父出面也沒辦法。事關(guān)家族興衰、嫡子生死,再好的交情,能頂?shù)檬裁从茫俊?
“我大驚,哭道,事隔六年,劉哥哥竟還沒放下?他難道不知,我已嫁為劉家婦。劉家若亡,我必身死。他從前那般疼我、憐我,現(xiàn)在怎地這般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我父親呆呆地看著我,說,他對你癡心不改,又怎么可能會真置你于死地?他不過是要將劉家逼到避無可避的絕境之中,再趁機要挾。”
“一聽這話,一股極致的惡寒從我心里升起,我顫聲問道,爹爹,劉哥哥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爹爹沒有回答,他看著我,忽然淚如雨下。他哽咽道,我的兒啊,我的乖乖兒啊,你怎地惹上了這樣的一樁情事?你的命怎地這么苦。”
“看著我爹爹哭著,徑自回了房。我眼前一黑,軟倒在了椅子上。”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將所有的一切都跟李郎說了。李郎怕得渾身發(fā)抖。”
“兩天后,劉家的要挾來了。給出的條件是,李家休我,劉家娶我!”
“那一天,李家爆發(fā)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吵。”
“我呆呆地坐在堂中,聽到公公咆哮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個忤逆子,真要為了自己的妻子,生生地葬送整個家族?”
“李郎怒道,身為男兒,豈能將自己的妻兒拱手讓人。這樣怎么有臉茍活在天地間!不就是流放嗎?自古以來,流放之后再獲重用的人還少嗎?”
“公公怒道,好個只是流放?有劉家作梗,我一家十余口,就等著在那窮山惡水之地,呆上一輩子!哼,你憐惜你妻子,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去職流放,以她的美貌,你能護得住她嗎?到時怕她的境遇,要比現(xiàn)在慘上十倍百倍。你說是愛她,其實不過是害她!”
“李郎應(yīng)道,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夫妻倆就算自殺,又有何妨?就算是身死,我也要和妻子死在一起!”
“公公怒極,好,好,好你個忤逆子,只顧著自己的妻子,也不顧及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幼子。好,反正我李家已有了后,今兒個,我就打死你這個忤逆子!”
“聽著棍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我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打了幾下后,公公忽然提著棍子向我走來,嘴里罵道,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我打死你這個禍水,為我李家除了這個禍患!”
“我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棍子打來。可李郎沖了過來,牢地牢將我護在身下。我看著他被痛打,血從他頭上流下,滴到我臉上。”
“這一場大鬧,直到婆婆以死相逼,才暫告停歇。”
“那兩天,整個李家就像是被澆上了松節(jié)油的干草堆,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