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村。村東有一大屋,眾高僧齊聚一堂。
當真圓法師領著小道士進去時,滿堂皆寂。所有高僧齊齊看來。
在這個時候,能進這個地方的年輕道士,還能有誰?自然是,道門的后起之秀,當今大宋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擁有偌大聲名,和不少神奇傳說的,天一派的道士張天一!
能坐在此的僧人,自是得道高僧,佛法修為不說如何,至少心性是修出來了。所以雖然個個看小道士不爽,但面上倒是沒有表露出來。
在數十雙眼睛灼灼的注視中,小道士神情淡然,飄飄而入,望之直入仙人。
有些高僧就微微點頭別的不說,光這份氣度已極是難得。
眾僧中,還有一人卻是小道士熟悉的,此人慈眉善目,有兩道長長壽眉,頜下光潔無須,正是悟德大師。
悟德大師是佛門高僧,極擅捉鬼,名頭極響。小道士急忙上去見禮,悟德大師卻只是淡淡的一還禮,神情不見親熱。
小道士愕然,心中苦笑。大師還在為當初柳清妍之事,而耿耿于懷啊!
見小道士進來,上首一官員大笑道“小神仙大駕光臨,幸哉幸哉!”
“這次能請動小神仙,此事那定無差錯,某可放心矣!”
“小神仙,某忝為僧錄司左善世,姓徐,字自得,負責主持此事,還請小神仙多多關照。”
僧錄司左善世雖只為正六品,但代表朝廷執掌寺院僧尼事務,在僧眾心目中地位很是崇高。見徐自得對這年輕道士如此尊崇,眾僧心中一凜,倒收起了幾分輕視。
看來盛名之下,這道士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徐自得親自拉著小道士的手,就要他坐主賓位。小道士倒嚇了一跳,在坐眾人中,唯有他年輕最輕,他哪敢受,急忙推辭。
徐自得明白他的顧慮,笑道“你是得圣上親口御點,用圣旨請過來的,自然當得。”
小道士堅辭不受。真圓法師便說“坐老衲下首吧,這還有一空位。”
小道士便急急坐過去。徐自得無奈,搖頭一笑。
坐定后,看了看一屋子的光頭,小道士倒安心了不少。將真圓法師和悟德大師都請來了,這一次,僧錄司還真真是盡了全力。依這般陣仗,挑戰陽鬼,倒真有幾分可能。
徐自得說道“小神仙剛來,某便將此間事略說一下。”
“自三日前,陽鬼來到挽秋湖后,貪圖這十里荷花,便就此停了下來,每天夜里,一心一意地,”說到這,徐自得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做花燈!”
“依這兩日的觀察,這陽鬼其實不算嗜殺。只要不動她的花燈,你便是在她身邊轉來轉去,她也定不會理你。可你若是壞了她的花燈,她必會狂性大發。”
“這兩日最大的收獲是,某敢肯定,這陽鬼已神智全失!”
什么!小道士大驚。
徐自得點頭“此事定然無誤。先前為了試探,某命人趕了頭水牛,往她的花燈沖去。按理來說,便是幾歲小孩,也知道這牛定會撞壞燈,會想到在牛沖來之前阻止它。可陽鬼卻無動于衷,明明看到了,竟視若無睹,任憑牛撞來。可就在牛踩壞第一輛花燈時,陽鬼卻猛地爆發。那一瞬間,”
說到這,徐自得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那一瞬間,那么大、那么結實的一頭水牛,便被分成了無數片。那一幕,看了真是,”
他再打了個大大的寒顫“讓人心驚啊!就像漫天下了一場大雨,雨是紅的,里面有肉!”
“雨是紅的,里面有肉”,這話一說,坐下眾人臉上神情都極不自然。
徐自得在官場沉浸多年,自然不會在對陣之前,弱自己士氣,他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陽鬼造得花燈,還叫一個美。某也算見多識多,可昨晚一看,嘖嘖。漫天皎月之下,是十里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