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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指點去,他深愛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會立即四分五裂?化成這一大堆血肉中的一堆?
手指,點了上去。
這一瞬間,許若雪本就緊繃的身子,更硬得如鐵,還是冰冷的鐵。
可,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一點,就是輕輕地一點,就如同一個小孩看到了一朵喜歡的花,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
然后陽鬼退后,轉(zhuǎn)身,離去。
她離去。
離開了這片修羅場。
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竟然離去?
她沒殺許若雪,沒殺自己?
她竟然沒殺許若雪,沒殺自己?
可她明明殺了所有的僧人,她明明被自己徹底激怒,她明明已使出了飛花,都這樣,她為什么沒殺自己?
難道是因為許若雪?
可為什么啊!
因為許若雪,她竟會壓下滔天的怒火,放過自己?
是因為許若雪生得美,是絕世美人?
也不對啊,她已神智全失,形同瘋子,瘋子的眼中還有美人嗎?
不對,不對,大不對,完全不對!
這一刻,小道士徹底地迷糊了,徹底地糊涂了。
想不明白,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小道士,甚至都忘了提醒許若雪一下,陽鬼已經(jīng)走了。
直到自己被摟得太緊,胸口都發(fā)悶發(fā)疼時,小道士才驚醒過來,他柔聲叫道“夫人!”
許若雪渾身一顫,叫道“不要!我要和夫君一起死。”
小道士心中感動至極,更柔聲地說道“陽鬼……”
許若雪渾身再一顫,尖叫道“不要!我不想死。”
小道士,……
“陽鬼已經(jīng)走了。”
“走,走了?”許若雪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小道士。
這絕世女俠的臉上,是小道士從未見過的脆弱,也是她從未有過的脆弱。
小道士柔聲說道“是的,夫人,陽鬼走了。”
許若雪弱弱地問“真走了?”
小道士沒有回答,他低頭,一把噙住了眼前的那雙紅唇。
滿地的鮮血流淌中,滿地的殘肢斷臂中,一個男人,在痛吻著,一個女人。
唇分。
許若雪依偎在小道士懷中,哭道“夫君,我和你還活著?”
小道士摟緊她“是啊,我和你還活著。”
“我們的皮兒還不是孤兒?”
小道士苦笑“我們的皮兒永遠(yuǎn)也成為不了孤兒。”
“夫君,活著真好。”
“是啊,活著真好。還有,有你更好!”
“夫君,……”
“噓,不要說話,夫人。我現(xiàn)在只想摟緊你,別的,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做。”
“我只想靜靜地?fù)е搿!?
這番溫馨,沒能持續(xù)多久。
不一會,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跑來。
然后,是徐自得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啊,啊,怎么這樣?”
“死了,全死了!”
“不可能!”
……
天亮了。
小道士走上山坡。
“徐大人。”他叫道。
徐自得站在山坡上,呆呆地望著挽秋湖。一動不動,形同木雕。
小道士和他站在一起,看著不遠(yuǎn)處那無盡的悲傷,心中長嘆。
那些沒有參加昨晚一戰(zhàn)的僧眾,有些,正在那遍地的殘肢斷臂中尋找著,極力想拼湊出師父的遺體;有些,跪在師父的遺體前,放聲大哭!還有些,癡癡地坐在一旁,依舊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小道士一拱手,念了聲“福生無量天尊!”
徐自得呆呆地問“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