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了車子,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狂奔著。這個城市的夜晚最多的,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涼。
身邊的景物一個個從自己的身邊越過去,車內放著民謠,民謠伴隨著玻璃上的燈光,晃啊晃。
她心情愈發地煩悶了,她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看著手機短信。
葉怡婷果然給她匯錢了,看著這筆數目很多的錢財,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打給尼古拉斯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一直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尼古拉斯接通了電話。
“師傅,我把錢匯給你了。”
“怎么回事?”
“唉,師傅,就像你說的,我現在真的像一個小騙子了。”
溫傾雨自嘲著,笑容映在了車窗玻璃上。
尼古拉斯一聽到錢,即便前一秒在睡夢中,下一秒就能馬上醒過來。
這種人,一輩子最愛錢,多好啊。
溫傾雨那時候意外得知他的故事,年輕時候他也有家庭,有孩子。
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工作原因,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后來又被組織背叛了。
從一身正氣,懷揣著信仰的正義之士,淪為人為財亡的金錢奴隸。
他還有金錢,可是自己呢?自己如果將來有一天,失去了自己的信仰,自己還剩什么呢?
尼古拉斯見溫傾雨一直沉默,在那邊自顧自地笑了。
“怎么啦,小姐,遇到麻煩啦。”
“其實也沒有。”
溫傾雨從小在父親和哥哥那塊都是缺失的,尼古拉斯既像她的兄長,又像她的父親,總是能夠看出她內心的事情。
“我只是迷茫了,師傅。”
葉怡婷的話雖然不能改變溫傾雨的想法,但是多少會引發她的思考。
溫傾雨本來以為,自己用盡了七年,就可以不用被他們欺壓,不用受權威所迫。
七年前蔣文熙那一幕幕都浮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被打,被潑咖啡,被各種辱罵。
甚至那種窒息的感覺,她現在想來,胃里都翻滾倒轉。
而如今,葉怡婷所做的一切,不亞于蔣文熙七年前對自己做的。
自己以為實力就是一切。但的確,如果沒有溫家,她又能走多遠呢?
尼古拉斯笑著說“一直向前吧,不要害怕。不要忘記了,當初是我把你撿回來的,那時候你都能活下來。”
他的聲音就像是講童話的人,他既可以拿著槍指著溫傾雨,又可以和她說動聽的故事。
“對了,有個男人來找過我。”
溫傾雨嚇得出聲了,怎么會有男人會找自己。
“到底是誰?”
尼古拉斯感受到她的緊張,他笑著說“放心啦,他很喜歡你。”
“他?是不是那個長得很帥的,眼睛很漂亮的?”
“對啊,比之前我看過任何一個男孩子都好看。”
溫傾雨望著這個漆黑的夜色,璀璨的星,每次凝視著星星的時候,心中便有了平靜的感覺。
他?溫傾雨心中忽然被這個人所觸動,會是他嗎?萬一是,又萬一不是呢?
自己就像個初戀的小女孩,站在原地徘徊不定。
“噢,他幾乎將意大利都要翻遍了,只是為了見你一面。他去過你的學校,去過你住的任何地方。”
溫傾雨想得到那種畫面,一個性格內向的人,不會說意大利語,但卻迫切地拉住每一個人。
問他們。
你見過溫傾雨嗎?
你認識溫傾雨嗎?
她在哪里,她去了哪里。
但卻一次次與他心中的那個她插肩而過,或許只是相隔一個街道,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到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又或許咖啡店里未收拾的卡布奇諾,是她剛剛喝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