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家的小妾見此,喜上眉梢,連珠炮式的發問。
“你是鐵匠家的,我不可收你,”文羨魚嘴角彎著一道弧度,卻是皮笑肉不笑,“話說,你家男人技藝如何?”
那女人有些不依不饒“怎么就不能收我了,你要人,我正巧也沒事干,你收了我不挺好的?”
“這家里頭盡是些粗活兒,你要是來了,你這十個紅指甲就保不住,”看女人面色有變,文羨魚繼續道,“況且你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帶著孩子也顧不過來,不如就這么算了。”
“水夫人,您大可放心,我既然來了,就必須得得到這個工作。”這女人話是對文羨魚說,卻對著水澈拋了個媚眼。
文羨魚的眼不瞎,看她這樣,愣了一下。
這里是古代,自己面前的女人是已經有了孩子的女人,沒想到這樣的女人還想跳槽?
文羨魚心里有些堵“你男人是鐵匠,家里家外,總用得上他做的東西,要是他做的東西不好,可別怪我把對他的氣全都撒在你身上。”
昨兒個才結婚的男人,今天就被人盯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子息怒,是為夫看她年輕將她招來,如今看來年輕不頂事,還得好好找找。”
水澈眼不瞎,耳不聾,自從這小婦人向他拋媚眼,到文羨魚語氣不善,他都看在眼里,聽在耳中。
“這家自然是相公做主。”文羨魚聽了這話,心中堵著的一口氣瞬間散了,不過也漸生出一絲驚訝來。
不過是一場相互利用的協議婚姻,水澈略微認真了點。
連著送走4個人,水澈轉身回來,看著文羨魚就笑了“到底我們年紀輕,眼光不夠毒辣,后天回門,該好好向爹娘討教。”
文羨魚心里的驚訝更甚,水澈和爹娘之間的關系已經這么好了嗎?
“是啊,他們二老手底下雖不算是仆婢成群,但家里的使喚掰著指頭還是數不過來的。”
水澈眉頭一挑,嘴邊蕩漾出一絲笑來“聽娘子一言,為夫更覺得,要把這件事情交給二老,勞煩二老費心了。”
“好啊。”文羨魚看直了眼,早忘記心中所想。
眼前的少女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瘦小,她仰著頭,仔細盯著自己的模樣,直直的撞在水澈的心湖中,泛起陣陣漣漪。
“虛長十七載,為夫從未覺得這副皮囊英俊瀟灑,如今看娘子這般,倒覺得這么多年,對自己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文羨魚聽了這話難免害羞,臉一紅,回身跑了“討厭。”
只是她不曾注意手里還抓著布,沒跑兩步,那塊布就落到地上。
“這是什么?”水澈瞧著她的背影,原本也沒打算去追,可卻被地上遺落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他緩步上前,伸手撿起,只看一眼,就皺起眉頭“卿卿!”
文羨魚實在有些害羞,乍一聽到還未反應過來,等到他喊第二聲,才后知后覺應聲。
“這塊金雀錦是哪里來的?”
看到文羨魚眼里一閃而過的迷茫和驚嚇,水澈這才意識到方才的語氣過于急迫與狠厲,忙柔聲道“你怎么會有這一塊殘布?”
“啊,你說這個,”文羨魚上前看了,“是從龍販郎那兒得的,據他所言,是從貴婦的衣袍上裁下來的碎布片。”
這句話在水澈腦海里轉了個彎,龍販郎……是朝廷的人。
“你將它買來,有何作用?”
水澈不打算把自己所知的告訴文羨魚。
一來她已經成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是一條船上的人,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自己還是要好好問清楚的。水澈想。
“這么大塊,能做一只荷包啦,”文羨魚說著,“這布看起來好看,摸起來也軟。”
文羨魚隨手接過,摸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