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車上。
杜緯浚將車啟動,嘆氣道“你小伙說話還是注意一下分寸。”
“我說的也沒有錯啊。”衛煌辯解道“可憐之人是有可恨之處,但作為一個領導,能伸手拉一把,為什么要拒絕?”
“你小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杜緯浚把慢慢地把車開出停車位,繼續教育道“你來楠木渡幾天?你對盧升了解多少?對盧文才又了解多少?”
“不了解。”衛煌實話實說。
車還沒有到大門,保安眼疾手快,立刻將門打開,迎上來道“事情辦完了?”
杜緯浚搖下車窗點了點頭“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慢走。”保安很是客氣。
杜緯浚將車速控制在二十碼,講起了往事。
“一筆寫不出兩個盧字,盧文才剛到鎮里上班,就聽說盧升的事情。想著是家門中人,他就非常熱心地伸手幫忙,買米買油,各種出力。但是爛泥扶不上墻,盧升還是好吃懶做,有點閑錢就去賭,沒事就喝酒,一個房間搞得臭氣熏天。”
“確實是沒救。”衛煌相信杜緯浚說的是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盧升家老媽還慣著盧升,說他就是這個性格,把盧文才氣得吐血。付出那么多,一點好沒撈著,還被人反咬一口,說他多管閑事。”
“那盧主任肯定很失望。”
“當然失望,從那以后再也沒有管過盧升家的事。。”
楠木渡的老街并不長,雖然速度很慢,說話間就到了秦邦國家門口。
杜緯浚把車靠路邊停下,又說道“你曉得的,同是家門中人,碰到一個姓大家都覺得親切,但家門中出現了丟人現眼的人,哪個臉上都不光彩,以后你在盧文才面前就不要再提盧升了。”
“嗯,我記住了。”
“要落實在行動上,不要光是嘴巴上嗯了嗯的答應。”
衛煌先下車,剛好看到盧升家有人出來,是一個一頭花白頭發的男人,估計就是盧升。
衛煌向杜緯浚道“那個鎖門的是不是就是盧升。”
“嗯。”杜緯浚點了點頭。
衛煌道“我去找他談談,杜工你先去秦邦國家問問情況。”
“有什么好談的?”杜緯浚關上車門,又道“你去吧。”
衛煌穿過馬路,快步上前,攔住老人道“請問,你是盧升嗎?”
近距離的接觸,讓衛煌更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紅色的衣服洗得泛白,破開了七八個洞,透過洞可以看到里面瘦削的肌膚,黝黑暗淡。
往上是破開的領口,連著脖頸,松弛的皮膚比衣裳上的褶皺還多。
硬生生的胡須從下巴延伸到耳鬢,白色、棕色、黑色交織在一起,胡須里包裹著泛白的嘴唇。
是宿醉未醒,整個人的精神十分萎靡。
而長年的酗酒,令其思維遲鈍。
許久才看清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認識,喃喃開口道“我是,你是哪個?”
“找你談點事,方便進屋嗎?”
“行。”
已經很久沒有人主動找盧升談事情了。
反正這一天天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過,即然有人主動找自己聊天,那就聊聊,說不定還能混上一頓飯。
盧升回身開門。
房間里的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空曠,但收拾的很干凈。
抑或是沒有多少需要收拾的。
衛煌覺得眼前的人還可以挽救,贊揚道“房間挺干凈。”
盧升不居功“我媽收拾的,就在這里聊吧。”
說話時拖過了一根長凳,自己坐在了竹制躺椅上。
衛煌直接問道“隔壁秦家有找過你說聯建房的事嗎?”
“有,怎么了?”盧升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