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啟一劍斬開白首，劍勢沒有停歇，他一身白衣速度比宋念卿的第二式飛劍還要快，白首劍氣消散時已經(jīng)與對方不足三丈距離。

“好一個天象。”

宋念卿心中雖是驚駭，但對方一劍容不得他去多想，再拍馬背，三柄飛劍飛出，一紫一紅一籃三道劍氣交織，形如出海蛟龍，攪動著空氣向著葉啟絞殺而去。

葉啟劍式不變，手中古劍前的氣機變得輕柔，空間變成泥澤，三柄飛劍被氣機牽引到劍下，古劍發(fā)出一聲劍吟，再斬。

三柄飛劍光彩頓時一空，化作寸寸鐵片。

不過也因毀掉三劍，葉啟劍式停了下來，此時兩人距離不足兩丈。

宋念卿再沒有能輕松斬對方人頭的想法，卻為對方那手不離劍亦能劍斬自己飛劍的劍道有了興趣，能以劍入一品的劍客，誰人不是視劍成癡，這些年他在劍池閉關(guān)，何嘗不因天下能入他眼的劍客了了無幾。

“李淳罡劍開天門為春秋劍甲，數(shù)十年后江湖仍記他當(dāng)年劍神之名，鄧太阿一枝桃花挑落無數(shù)劍道高手，桃花劍神之名在江湖如日中天，老夫久在劍池閉關(guān)鑄劍，武帝城十二劍后名聲銷聲匿跡，可老夫從不認(rèn)為自己手中劍道能弱于人，先前輕視于你，是老夫眼拙，也與多年閉關(guān)不問世事有關(guān)，閉門難造車的道理誰都懂，也罷，今日先用你這后輩劍道，做老夫重出江湖的踏腳石。”

葉啟持劍傲立，說道：“這才有些身為劍者的模樣，閉關(guān)悟劍，能悟出什么樣的劍道。”

說完，他搶先出手，雙手持呂祖古劍，劍尖向天，兩片青崖恍若失去了神采，片片青葉被無形的劍意割下，蒼茫的東越大江，江水平息再無濤聲，仿佛在等他出劍一般。

劍出，青崖動搖，江水起地如海嘯。

宋念卿雙目劍意飽滿，雙手拍擊馬上劍鞘，一劍一劍再出。

……

宋念卿劍出有九，東越大江畔便響出了九道蓋過雷聲的轟鳴，兩岸青崖天地元氣先是大亂，接著，崖間如被無形的天人出手壓迫，硬生生碎成了齏粉，崖內(nèi)古樹，紛紛斷折，隨后，有劍氣四散，江畔生出無數(shù)溝壑，又被江水填滿。

宋念卿練劍，有分先后，鑄一劍悟一劍，故是一劍更比一劍強。

出第十三劍時，他之境界，已可說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奶煜笾常T劍后藏劍不出，劍成之后就一直藏于鞘內(nèi)蘊養(yǎng)，故每一劍，又都是其每一劍式的巔峰。

但這九劍盡出，也難以在葉啟一劍之下保全，連著九柄都化為了破銅爛鐵。

宋念卿七竅流血，凄慘模樣讓人驚恐，他握著第十四柄劍看著停手的白衣劍客，這個時候才有些明了，對方先前為何會說自己是可憐蟲，不出江湖，就難知江湖事，就算偶而聽到，也只會當(dāng)一飯后閑談去聽，當(dāng)年聽到鄧太阿被江湖封做新劍神，自己只是一笑置之，哪里當(dāng)回事了，更別說朝廷要殺死的這個與北涼王有千絲萬縷的年輕劍客。

而朝廷，似乎樂得見自己這般認(rèn)為，宋念卿自嘲一笑，聲音虛弱說道：“是老夫小覷了當(dāng)今的江湖，也低估了與廟堂勾連的風(fēng)險，總覺得手中有劍，萬事能休，哪里想過，一入廟堂，哪還能在如身在江湖時逍遙自在？”

葉啟看著他手中的劍，既然其還能握劍，自然就還有一劍，說道：“你若早早明悟這些，劍池想壓吳家劍冢何至于要借朝堂之力？只是你七竅既破，沒有時日可活，就是最后一劍精彩絕艷，于劍池能有什么裨益？”

宋念卿微微一笑，身影驀然變得如劍一般直，天地有異象橫生當(dāng)空。

“老夫一生持劍，也癡劍，縱是娶妻生子，也只是當(dāng)作了香火傳承，生怕耽誤劍道精進。四十年前，曾有一絲明悟，幾乎成就劍仙一劍，十九年前機緣巧合，在一處洞天福地觀云海起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