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 接連又下了兩天的雪。

溫度降到很低，但是餐廳里還算是暖和。

趙一禾這兩天總是看到李秀根坐在一邊發呆，和平時拿著手機和群里人聊天不一樣, 他像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從那天金炳萬離開之后, 他就常常這樣。

“如果想的話, 那就去做。”趙一禾說道“有顧慮的話, 反正還有退路。”

李秀根半晌才露出一個笑容, 只是那個笑容里似乎藏了很多的東西, “感覺很難。”

“你又不是常常上網，你怕人罵你？”

“嗯，也是一個原因吧。”

沒人能不在意其他人的否認，一個人的否認還能自我安慰，但是一群人的否認完全可以打擊一個人的自信心。

李秀根年紀大了，他并不覺得自己會比其他人堅強。

是和現在一樣，平淡無奇的生活, 或者是放手一搏, 似乎都在這次的選擇里。

“不是說還有一段時間嗎？不著急。”趙一禾出聲說道“今天和我一起去一趟市場吧。”

“嗯？”

“不是說好的去做餐車嗎？”

“我也去嗎？”

“反正都在首爾，一起去吧。”

難得趙一禾開車出門，旁邊坐著李秀根專注的看著她給的菜單。上面的字還韓語, 只他現在注意力一點都放不到這上面來。

“我要是走的話，你不又成了一個人了。”

“外賣的業務可能會難一些, 但是也無所謂。”趙一禾回答“店里再熱鬧一些罷了。”

李秀根笑笑不知道說什么。

“其實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吧？”趙一禾趁著紅綠燈的時候, 側頭看向李秀根, “大叔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已經想要離開了，但是又害怕，所以想讓我留下你。”

“哎一股, 你怎么把話都說了，我還說什么。”

“想做就做唄。”趙一禾說道“但是違法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

李秀根笑著笑著，半晌又無奈的嘆氣。

人一旦開始有些

名氣和高度，就會飄飄然。他的學歷水平一般，但是作為搞笑藝人還被大眾認可，這讓他當時迷失了方向。別人說沒人會發現，他也相信了。

現在回頭看看自己當時實在是蠢笨不已，高高在上的姿態也是更搞笑。

“嗯！”像是想通什么一般，他笑著點頭“啊，這么想的話，以后要是以客人的身份過來，老板會給優惠嗎？”

“優惠？”趙一禾皺眉，“刷盤子去吧你。”

車里傳來李秀根的笑聲，他整個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跟著趙一禾工作這么長時間，大概除去中文之外，寫到最多的就是平靜。

趙一禾很少發脾氣，更是很難看到她為人黑臉、生氣。她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將所有的事情都置身事外。她其實是孤獨，這是和她工作這么長時間的人能看出來。這份孤獨并沒有隱藏，任何人都可以發現。

只是……

她不想承認罷了。

“阿西，這么想要離開的話，我心還有些難受呢。”李秀根皺著眉頭，“老板，不然我給你介紹兩個男朋友你見見面？”

“你是不是現在想被我踢下車？”

“別這么狠心，我也是怕你一個人在餐廳難過。”

“我之前就是一個人。”

“但是你又不是一直都是一個人。”

孤獨被打破之后，寂寞就會翻倍。

或許老板今年會談戀愛吧？

市場之行依舊是吵吵鬧鬧，兩人回來的時候，雙手滿滿當當。回來之后，將食材收拾好，放到盒子里。天氣這么冷，如果早上能吃上一份熱乎乎的胡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