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林不玄現(xiàn)在才是真真正正的想修仙。
剛穿越他想是因為想見見世面,而后發(fā)覺修仙也很苦悶的,自己沒天賦未必是什么壞事就也沒出過寒山,也算清心寡欲。
遇上蘇若若那一句想修仙其實除了保命之外并沒有多少真意,所以過了這么幾天,林不玄實際連那本劍典都沒有打開過,甚至連書名都沒看過一眼。
但就在今夜,得見蘇若若挑劍斬龍之后,林不玄瞬間折服了,那長虹貫日般的一劍,幾乎能將天闕劈碎。
林不玄眼睛都直了。
血霧飄散,林不玄等了一會,卻遲遲不見蘇若若冒頭,正想喊她,卻聽見耳旁傳來一連串腳步聲,似乎還蠻整齊劃一的。
行至林不玄跟前終于停落,他們?nèi)藬?shù)似乎很多,但卻沒有人敢擅自走到林不玄的面前,他的心里很是篤定,這些人都在怕我!
林不玄還沒回頭,但已經(jīng)大概才出來是什么人的,很可能是朝廷八扇門的人,怪不得蘇若若還不出來,是怕被認出來節(jié)外生枝。
而自己初來乍到,就沒太大所謂了。
“八扇門杜門,千戶李管書,拜見前輩,多謝前輩救長安于水火,如今帝上未在,等帝上歸來想必定有重賞,還請尊座留個道號,來日也好特地登門。”
噼里啪啦一連串跪伏聲在林不玄背后響動,盔甲相撞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辨認。
林不玄知道自己的猜的完全沒錯,這時候就沒必要回頭了,否則掉價。
雖然自己沒什么修為,但這些八扇門的人為何是這個態(tài)度其實很好理解。
方才京州此地有劍仙騰空而起一劍斬了蛟龍,而現(xiàn)在這長街上就林不玄一個人,那柄斬龍的長劍就插在他身旁一尺不到的樹上,刃口往下,甚至還有猩紅的蛟血順著樹干滴落。
雖然林不玄的衣袍是執(zhí)柳宗服飾,但這般雨夜當中,又沒人見過執(zhí)柳宗的男裝,而他雨中執(zhí)傘一言不發(fā),可不就是一位白衣飄飄的劍仙么?
“林不玄。”
他沉默了片晌,輕聲回答,反正自己名不見經(jīng)傳,真名假名也沒有什么偏差——先前執(zhí)柳宗放的消息也只是裴如是親自招收了個男人入宗擔任先生一職。
先生是我,劍仙也可以是我。
“賞就不必了,只是條蛟罷了,我喜歡清凈。”
林不玄輕描淡寫的聲音中夾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
千戶是個不小的官,在八扇門也算抬起頭,手下人還蠻多的,可現(xiàn)在也只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嘴里恭維的話咽回肚子,這禍害長安的蛟龍,人家不但隨手殺了,甚至還提點你不要聲張
為什么?
李管書一瞬間就明白了,林前輩是覺著掉價!
斬蛟就像是微不足道的日行一善,根本不值得散步出去天下公知!
高人吶!
李管書發(fā)自內(nèi)心地叩首兩響,將手中玉牌輕手輕腳丟在地上道:
“若是前輩日后有朝政上的麻煩事,晚輩愿為您肆意差遣,今夜便不”
“咚——”的一聲悶響,那蛟龍的尸身剛剛落地,十數(shù)丈的軀體上,除卻不計其數(shù)散落的鱗片外只有腹部一條狹長的創(chuàng)口,猩紅的龍血燙在秋夜里升騰起一層薄薄白汽。
“晚輩告退,走!”
李管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忙帶著人走,不是不饞這蛟龍寶軀,但哪怕是前輩看不上,誰敢虎口奪食?
腳步聲愈來愈遠直至徹底消散,林不玄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他現(xiàn)在才是拾起那枚李管書留下的玉牌,玉牌上能依稀莫得出是個“杜”的字樣,這算不算橄欖枝?林不玄也不多想,揣進兜里。
然后他伸手去拔被蘇若若插進樹干的那把劍。
——
“師尊的眼光沒錯。”蘇若若從暗中趔趔趄趄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