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主亦是某條道兒的第一!你!有什么可驕傲的?!”
周傾韻緩緩起身,高挑的身姿將即便是腳下墊著凳子蘇若若也穩穩壓過一頭,她接著念叨:
“自然是比不過妹妹會打扮嘍,扮狐妖又拿什么假尾巴…”
“本宮近日宮寒道軀抱恙小小休整兩天,本以為少宗主能獨攬權政,只手遮天,盡顯頂流魔門之大勢,沒曾想居然臥在窗臺心心念念著本宮的夫君,案卷被風雨打落在一旁也絲毫不在意,國君如此,大離亡國也來日可期!”
蘇若若被這話戳的有點兒臉紅,周傾韻說的其實沒錯,自己本是看雨,多半是觸景生情而已,后來的確心里想的都是要是林不玄在就好了,以他出謀劃策,自己絕沒有那么辛苦。
可此行出京,沒有他這個八扇門得而誅之的誘餌又不行,如今鏟除了齊王,也算是有所收獲了,聽說還談攏了趙紅衣登帝…不愧是他啊…
但蘇若若依舊嘴硬,扮著鬼臉道:
“國師大人妙招不少,念想念想怎么了?況且…什么叫你的夫君?不是本小主的?相遇也好,相知也好,相識也好,憑什么你當姐姐?!”
周傾韻還是很耐人尋味地抱起手臂,正欲說些什么“就你這小身板治理他整個后院,夠格么?”之類的話,耳旁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下意識順著窗臺往下望,周傾韻輕輕伸腳抬了抬那只凳子,蘇若若也沒制止她,兩人眸光隨著那幾道聲音一路追到某個酒樓,里頭的傳音玉一顆接一顆亮起,琴聲、說書聲、播報聲與人聲交雜,卻顯得很是融洽。
還有人打著哈哈說,“還好今天我聽了電臺里的預報有雨,沒去禮佛,不然就遭重嘍!”
“預知天氣?那可起碼得是分神境的大士才能做到的吧?堂堂分神境,竟然會為我們特地預感…林先生竟有如此…”
“魔門也未必都是壞心眼嘛!價格是貴了點,但…新奇又劃算,總比文宗好吧?!你看那個《剃度,然后撿到落魄女修》第三節沒有?好好的發糖變成了收rq,太膈應人啦!”
“發糖?rq?啥意思?”
“嘿嘿…沒搶到《白蛇》第四節吧?雨夜大師在里頭都有詳解…”
——
太清殿里的一大一小兩只妮子緩緩對視,相視一笑,“真不知道我們在這虛空爭寵有什么意思,給誰看?”
蘇若若跳下板凳彎腰拾起案卷,還是很老實地轉過頭,對著周傾韻認真道:
“謝謝太后姐姐特地來解我心中郁結,已是好多了。”
蘇若若也不笨,周傾韻沒必要平白無故來激她,她早就察覺到了不對,拾起案卷的時候發現居然都批閱完了,心里很是感動的。
周傾韻唇角微彎,“若若近日太累了,想太多了,昨夜見你趴在案桌上睡著了,是有些擔心的,你看吶,不玄他的棋局很穩,哪怕是出京些日子,長安城依舊是蒸蒸日上,一切都不是虛妄的假象。”
而后她微微垂眸,兩步上前,“后院爭寵,偶爾一兩句碎碎嘴也就罷了,往后姐妹肯定多,太上綱上線便不行,在不玄面前最好,他應該喜歡看這個。”
蘇若若被她的眼神盯地有些毛毛的,輕聲嘟囔道:
“姐姐貴為大離太后,素以清貴高冷相傳,如今怎對不玄他寵成這樣,盡顯小女人之姿?”
周傾韻哂然,只說了四個字:“悅己者容。”
蘇若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一臉茫然,后者才是解釋:
“素聞執柳宗里有個少主殺伐果斷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人,如今還不是被林不玄抱在懷里,對著銅鏡一面頂撞一面乖乖壓了修為一個勁兒求饒?”
蘇若若臉一下子紅了,“那……那是我…我那個…喝多了!”
周傾韻一愣,神色微滯,“真有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