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將柳府廚娘張阿姨煲好的紅糖水端到客廳。
早已卸妝洗漱完畢的陳美玲趕忙幾步上前接過,還不時用嘴吹氣冷卻,路過一旁站得筆直的管家徐金時不禁嬌嗔道:“你這老金也真是的,提前不說清楚,害得我們娘倆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不過嘛,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來來來孩子,嘗嘗這紅糖水,用的昆侖山的水和霓虹新瀉的越光米還有廣西柳州蔗糖熬制了十個小時,可老甜了,趁熱喝,當師娘給你賠個不是……”
對幫柳家這三位不省心的主人背鍋已經背習慣的徐金早已見怪不怪,立馬懂事的站直身體,滿臉歉意的低下頭:“對不起夫人,是我一時沒有傳達到位,也希望袁安小兄弟能夠原諒老夫,老夫這就給您……”
徐金說著話,眼看就要朝著袁安行個九十度鞠躬大禮。
這可把袁安嚇得夠嗆,趕緊竄上前來幾步扶住徐金:“誒誒誒金管家,這哪能怪到你身上啊……都,都是我不好,不僅跟你動了手,還給了師娘一掌,做小輩的沒有盡到禮數還處處沖撞,多有得罪,我我我……我給你們道個歉!”
袁安急得滿臉通紅抓耳撓腮,說著就要向二人鞠躬。
徐金趕緊伸手攔住袁安下腰,挑挑眉,看向一臉寵溺微笑的陳美玲。
“夫人,袁安小兄弟不僅武功蓋世深得柳家真傳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我,性格方面也是溫文儒雅,古道熱腸,俠氣萬丈,更難得的是還如此年輕,老爺會收他做外姓徒弟,不是沒有道理……想來,少爺也可以專心的做自己的事,不用再被老爺處處相逼了,激化父子矛盾了。”
“是啊,真是個好孩子,越看越喜歡。”陳美玲將紅糖水放到茶幾上,走到袁安面前,又是摸摸他的臉,又是捏捏他的肩膀,接著拍了拍他的胸脯,忽然一拍雙手,想起什么似的,將脖子上掛著的紅寶石項鏈取下,遞到袁安手里,“來來來,師娘送你個見面禮。”
“這怎么好意思……”袁安想要推脫。
“看不起師娘是不是?”陳美玲拉下臉,面露不快。
“哪里哪里,謝謝師娘。”
袁安也知道這種東西對柳家來說連玩具都不是,何況長輩送晚輩禮物拒絕實在有點不太禮貌,因此畢恭畢敬的將這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項鏈收到荷包里,又順便從荷包中掏出柳伯牙給他的照片,雙手遞給陳美玲。
“師娘,這應該算是我的一個證明吧,您看……”
“落座再說。”
“哦對了,還有這個,這是師父拜托我交給柳子期的……”
“嗯嗯,落座再說。”
陳美玲看到袁安手里的照片和銀斧頭吊墜,臉色一變,用手接過后用鼻子聞了聞上面熟悉的味道,又將它們捧在懷里,深吸一口氣,眼眶漸漸泛紅。
這張“全家福”和這個與柳子期成對的吊墜向來是柳伯牙隨身攜帶之物,現在會出現在袁安手里,袁安所言的真實性已經證實無疑,而柳伯牙會這樣做的原因也自然不言而喻。
只有將所有珍貴的東西留在這個世界上,伯牙才能心無旁騖的去干自己的事情。
去毫無顧慮的赴死。
袁安看師娘這樣,又想起柳伯牙離開時那副決絕的表情,心里也不太好受,知道現在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只能等待師娘自行消化。
因此他默默回到單人沙發上,挺胸抬頭,坐得筆直。
陳美玲捧著照片坐到袁安側方的大沙發,伸手將茶幾上的紅糖水推給袁安:“嘗嘗吧,你師父上次回來沒能嘗到,或許永遠也沒機會再嘗到……所以你這個當徒弟的總得試一試,當是柳氏掌門的加冕儀式。”
“好。”袁安雖然并不想當什么柳氏掌門,但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不是開口拒絕的時候,所以點點頭,端起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