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覺得聲音耳熟。
劉啥來著?
“劉興為?”延齡杵在門邊半天終是想起來了。
也難怪她想不起,除卻前幾日在王后那粗略見了兩眼,此前是壓根不記得此人的。
延齡進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擺在中間的太師椅,聽劉興為指著太師椅道“來,來來來,坐下?!苯z毫不掩飾面上不懷好意的模樣,還操起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問道“延齡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延齡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知肯定不是好藥。
她先是走過去繞著那太師椅走了一圈,瞧不出什么怪異,接著淡然落座,微微挑起下巴,冷冷道“劉公子有話請直說?!?
劉興為接過婢子遞上來的茶,擺出一副厭惡的神情后又將其放在了身側的桌上,隨之朝地上啐一口,道“如此低賤的茶怎能入我的口。”
指桑罵槐呢?延齡失笑道“再低賤也是茶,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會拿去喂牲口。”
如此淺層的嘲諷擱誰都能聽出來,況且延齡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毫無意外將那沉不住氣的官家公子給激怒了。
那日于殿中延齡就看得出此人心浮氣躁沒什么深度,做出這種綁人來教訓一頓的事,倒真讓延齡不意外。
“果真是入了將軍府,氣焰也囂張了,當初本公子入你閨房的時候,你可是溫柔如水,對我那叫一個百依百順?!眲⑴d為將那怒意強壓了下來,轉而肆意侮辱,想是覺得對一個女子最好的報復就是扒開她最不為人知,難以啟齒的過去。
語氣輕佻,神情傲慢,連同那些候在門邊以及在內伺候之人都是一副或鄙夷或嘲弄的模樣。
延齡大方地接下了所有的注目禮,不燥不氣,而是將自己的長發挑了一縷出來在食指上慢條斯理地繞圈圈,輕嘆道“煙花之地的假情假意劉公子竟還當真了,不溫柔不順從怎讓你舍得花萬金?不過入我房的男子數不勝數,延齡對公子實在是沒什么印象,還委屈了公子將我放心上。”
劉興為身旁的婢子見他氣得手抖,要將那茶杯捏碎似的,顛得厲害,面上更是瞋目豎眉。
那婢子不知是仗著什么,未等劉興為開口,竟自端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來,朝延齡高聲斥責道“下作的賤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去,去,去給我綁起來……綁起來!”
最后三字劉興為近乎是嘶聲吼出來的,那抬臂指著延齡的手顫不停。
約摸五六個人隨著這聲令下,快步朝延齡逼近,她紋絲不動,冷眼瞥著這些人用一根粗大的麻繩將她綁了個徹底,隨后又聽得一聲。
“將嘴也堵上!”
便有一團不知是何物的布團子塞入了她嘴里。
延齡象征性嗯哼了幾聲,沒有太強烈的抗拒。
但見閃爍燭火中,劉興為起身朝她走來,步履施施,端著陰笑。
“嘖嘖——萬金——“他雙手撐在太師椅扶手上,偏頭朝旁啐了一口,道“還真當自己是仙女呢?”又倏地從前胸衣襟里抽出一把匕首,白晃晃的刀刃在延齡眼前晃了晃,“今兒個這價值萬金的臉怕是保不住了,還有就是我府中這些個男奴癖好獨特,待會兒會好好疼你。”
延齡看著近在咫尺的利刃,便打算若他劉興為真敢劃下來,那她出手傷人就在所難免了。
劉興為自是不知自己面對的是何物,既然都做到了這份上,定不會輕易放人了,且還不能讓她活著回去。
殺人封口拋尸,這是姐姐和他一同商議后的決定,更何況還是王后娘娘暗示他二人做的。
想那日太妃娘娘回去后,劉家二人同王后在殿中仍是綠著臉。王后雖然不明說,但走后讓婢子向他姐弟二人傳了句耳語“林中猛禽多,可別丟了性命?!?
劉興為握著匕首的手驟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