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瞧見了嗎?今兒個那新來的管家,模樣長得可真俊。”婢子丁難掩春心,抬手擋住口鼻,輕聲細語紅著面。
偌大庭院中,幾個在修整花圃和草地的婢子湊在一塊小聲嘀咕著。
“俊是俊,不過就是那一股子清高孤傲的樣子不討喜。”婢子乙聳聳肩不以為然。
“人家剛來,同你又不熟,咋的?讓人一來就對你熟絡熱乎?那才叫心懷不軌,奇了怪了吧。”婢子甲翻了翻眼白。
這時婢子丙更是壓低了些聲音道“你別說,奇了怪了還真的是,我這不剛從殿下園中過來嘛,居然聽到殿下將他喚做辛瀾,聲音頗大,真真切切的。”
此話引得大伙面面相覷。
婢子丁納悶道“那老氣橫秋的小娃子?他上個月不是走了嗎?”
婢子丙點頭“嗯,說是家里有事,辭了差事。”
婢子乙接話“我聽說辛瀾是殿下母族人,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便成了那般長不大的孩童模樣。”
婢子甲撅嘴“天下之大,怪病多的是,有什么稀奇的,不過你們倒是說說,明明和殿下是兩種性子,他怎就那么得殿下歡心呢?人家阿懷哥哥可比他勤奮心細……”
婢子乙冷嗤一聲,打斷婢子甲的話“天天把你的阿懷哥哥掛嘴邊,你不害臊,我們也聽得煩,小心鈺夫人知道了,將你趕出府去。”
婢子甲頓時上來了脾氣,正要反駁,卻被其他兩人攔下,婢子丁勸道“我們不是在說那新來的管家么?怎為了不相干的人吵起來了,可不值當!”
……
恰巧某人說要賞景,齊容與便陪著走了一段路,不然怎會聽到如此有趣的墻角。
“阿懷?是誰?”
齊容與非但不避,反而還一邊嘀咕一邊大步朝那幾個碎嘴的婢子走去,也因那幾人站的地方有一處小亭子,順道去歇歇腳。
東行隨在身側,搖頭嘆息“也怕是只有辛瀾和司鈺能在你身邊呆得住,一個榆木,一個忠貞。”
婢子們瞥見齊容與拖著步子悠哉走來,先是心虛慌神了一瞬,后急急散開,各自忙各自手里的活去了。
齊容與起了玩心,走到婢子甲身邊時,停了一步子,將身子稍稍偏向她低聲問“阿懷,是誰?”
四字一出驚得婢子甲噗通跪下,顫巍巍連聲道“奴……奴知錯,求殿下饒了奴……”
齊容與不言不看,邁開步子走入小亭子,讓那婢子跪了差不多半刻鐘,才慢悠道來“起來吧,本王同友人有要事相談,你們都出去。”
婢子甲得令,趕忙起身,顧不得衣衫褶皺褲管臟污,匆匆隨著其他人一同出了園去。
待園中只剩涼風拂草樹之聲,齊容與始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娓娓道“炎土境天神之眼遺落凡地,我尋了多年終是有了些眉目,卻不料竟有人在背后趁我不備想毀我原身。起初我以為是統御老兒,后來琢磨著他倒無需多此一舉,既知我如今托身肉體凡胎,若想殺我,大可來此毀了我的元神,又怎會去做毀我肉身那種吃力無用之事。”
東行坐于齊容與對面,同樣是一副無解的神情,“即便是毀了你的肉身,于你而言不過是費些時日重塑一副,此舉不像是想要你的性命,反倒像是逼著你回去,畢竟原身一毀,你的元神也就不得不重回熔漿池。”
“我上月就著這事試探了一下辛瀾的反應,畢竟我脫離原身來凡地之事沒幾個人知道,誰都有嫌疑。”說罷,齊容與揚眉對上東行依舊不變的神情。
好樣的,還真沒反應過來,無趣,無趣!
東行向來少根筋,沒多想那話里的意思也有他一份,只道“辛瀾可是你看著長大且一手調教出來的,你怎會懷疑到他那去,不是我說,司鈺都比他有嫌疑些。”
齊容與沒趣地耷拉著腦袋,撐起下巴用指尖去描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