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過了兩日,延齡便火急火燎地差人去山海漠同時訂了山閣和漠閣各一間客座。
一大早伍逸前腳剛踏出門,延齡后腳就上了馬車,還真有種伺候好丈夫上職后,夫人們就開始各自找樂子的日子。
一起跟出來的依舊是上次那倆仆人,安置的也還是橋下的涼茶攤,本來延齡今日是想一個人進去的,奈何雪青軟磨硬泡就是要跟,說得好聽是為了姑娘的安全,實際也是想去開開眼界,這輩子不知道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呢。
延齡耳根子軟,依了她,反正多個人說話也能解悶。
漠閣的造景其實比較單調,客座是在西境隨處可見的圓頂建筑群內,建壁內外都漆上了行色各異的花紋,對于中原的人來說,算得上是奇景。
延齡不知圍繞在建筑群外的大片黃沙是如何從荒漠之地運到這里來的,就眼前所見的范圍,怎么著也多余方圓十里,那么多的沙運過來可不是小工程。
沙地所供觀賞的禽蟲類大至駱駝和象,小至蝎鼠,延齡都是見過的。
所以延齡只在漠閣呆了半個時辰便轉頭去了山閣,一路拖著雪青碎念個沒完,不外乎是抱怨還沒看夠。
早前延齡就聽說過國都外有一片山地被人買了下來,外圍同王室行宮一般被高墻圍繞,閑雜人等是進不去的。
倆人被男侍一路引著穿過捷徑,后又乘了升降梯到達半山。
眼前霧氣蒙蒙,前后不見路,雪青不由得打了幾個哆嗦,緊緊抓住延齡的手臂,道“像走陰間路一樣,怪瘆人的。”
前面引路的男侍一聽,笑道“姑娘莫怕,這是仙路。”
延齡輕輕拍了拍手臂上的爪子,讓雪青安心,卻是無話。
又約莫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峰回路轉,上了幾層臺階后,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數十座竹亭嵌在四面奇偉峭壁上,放眼看去,竹亭內竟無虛席。從峭壁上長出的綠植繁花,接連交錯,再看那劃空展翅的白鶴,或俯沖或騰飛,穿梭之速極快。聽那聲聲鶴唳,被環繞的石壁來回撞擊,霎時放大百倍。
“這叫聲聽起來也怪瘆人的。”雪青又道。
那引路的男侍又笑回“鶴唳謂之仙樂。”
倆人同樣被安置入了一處竹亭,亭內茶點蔬果已備齊,思慮到山間風大涼寒,蒲團邊還各放了一襲裘衣斗篷,剛好制住雪青止不住的哆嗦。
山崖著實高,頂端浸入云霧,不過竹亭的位置卻離地面不過一仗之距,得以近距離觀賞各種飛禽走獸以及……
延齡趴在欄邊看著那地面高臺上跳舞的胡番女子,自言自語道“你是單桓人還是西夜人呢?”
雪青抓了一串葡萄往延齡身邊靠,嘴里還塞著一顆,含糊不清道“這綠葡萄真是好吃,連籽都沒有,姑娘要不要嘗嘗?”
延齡搖頭,又沉默了。
此時見一會輕功的客人從客座內雙腳蹬出,直直飛身到高臺上,一把抓住了舞者的纖纖玉手。
雖隔著遠,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但從二人推搡的動作來看,那客人一副醉態,那跳舞的姑娘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延齡腦子里自動將以往看過的話本情節對話給安在了兩人的互動里。
她猜想,大致應是什么“姑娘上去陪我喝一杯”“官人自重,奴家賣藝不賣身”……的橋段。
話說這里接待的都是有身份地位要臉面的人,難道是覺得沒人會做如此有失身份的舉動,所以山閣,海閣,漠閣,都不見有外奴侯在一旁。
故那姑娘被為難了約莫半住香,才悠哉悠哉走來一位男侍,那男侍先是上臺站在一旁躬身相勸,然不意外被醉漢客人無視。
與此同時,各方竹亭內漸漸傳出不滿之聲,一時間原本只有鶴唳和琴音的四周混入了嘈雜的喧沸。
這喧沸在那醉漢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