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他默不作聲徐徐給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滿,掐準放酒壺時,使臣就能到案前,怎知……
卻不是到他的案前。
齊安晏估摸著今晚怎的也還有十來杯吧,所以是誰來都不意外。但因言語不通,見那使臣只是面帶笑意,鞠身相敬,飲畢后偏過頭對一旁的侍從說了幾句耳語,就又行禮退下了。
然那侍從卻不離去。
“奴名喚續(xù)壁。”侍從跪坐下來,自行提起溫熱的酒壺給齊安晏的空杯里倒酒,提壺之時頓了一頓的動作,讓伍逸眼角溜了一絲余光過去。
“續(xù)壁……嗯,頗有特色的名,本王知曉了,你退下吧,本王這不需人伺候。”齊安晏不耐地揮手,他今夜喝了不少,腦袋早已昏沉,懶得去想這使臣帶來的外奴為何要侍在他的案前。
“這是大人送給您的禮物。”續(xù)壁未聽命離去,而是從袖中拿出一木盒,雙手呈上。
倒是新鮮事,齊安晏未有疑慮,起了興致伸手接過,舉至眼前細細端詳“這是何物?”
“西夜冰蛇之鱗,此物甚為稀有且奇異,夏日放于衣內可消暑,放入食物可速涼至冰寒。”
齊安晏一聽冰寒二字,全身一激靈,猛地將手中木盒拋去老遠,大怒“大膽奴人!你竟敢……”
“如此歡愉的夜宴,王兄怎的滿臉怒意還砸東西呢?”齊容與提著酒壺搖搖晃晃走到盒子邊彎腰拾了起來,眉尾挑起,懂了。
兜了一大圈子,原來近在眼前,那沒用的辛瀾整天在街上亂竄,怎就不往宮里竄竄,到頭來還是他自己尋著了,下月的靈晶石得扣辛瀾一半!
續(xù)壁絲毫不慌,甚至隱隱含笑。
終于試出來了。
盒子乃術法所化,如若是普通凡人,無法得見其形,再者有畏寒之體態(tài)且于齊胥開國二十五年酉時出生之人,炎土境眼除了他再無別人。
而此時半臥的驪嵐陡然睜眼,亦朝齊安晏那邊瞟過去,勾起嘴角。
齊容與一邊端詳盒子,走近了又道“此物做工十分精致,王兄若是不喜歡,那贈予我罷,所謂不知者無罪,王兄大人大量,就不要與這奴人計較了。”
此時鄰桌的伍逸冷不丁插了一句話進來“都到齊了,開門見山吧。”
不知是誰輕輕打一響指,卻在鏗鏘樂聲和嘈雜酒語中顯得格外清脆,也因這清脆的一聲,樂音戛然而止,舞者僵如雕塑,眾人皆停在最后的肢體動作和神態(tài)上,只有月色和微風如常,以及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