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撤退了……”
唐內利男爵長舒一口氣。
說實在的,因為被圍困在城里,唐內利并不清楚外面除了攻城器械被突擊損毀以外,還發生了什么大事件。
只知道第一晚有一隊五百規模以上的塔贊士兵朝著伊頓鎮方向移動,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現在想想,那些人或許都被伊頓那支奇怪的小鎮護衛隊給殲滅了。
唐內利男爵就這樣站在城墻上,看著塔贊軍撤向遠處的海灘,直到他們變成海岸線邊上一個個細微的小點。
“感謝原初。”男爵用一帕方絹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然后合攏雙手做虔誠禱告狀。
“除了感謝原初以外,我們還得感謝多恩先生,和他留在伊頓的那支護衛隊。”
男爵的身后,他的女兒夏琳抱著寬松蓬裙的裙擺,也走上了城墻。
雖然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但一路上的臟泥和污水還是沾到了她原本的干凈裙邊和白潔長襪上。
“對。”唐內利男爵點頭,“也要感謝多恩先生,和那支亞人……哦,我是說,和那支英勇的護衛隊。”
夏琳越過父親,走到了城墻邊上。
因為裙擺已經臟了,她索性也就不再抱著,而是放任地直接松開,干脆讓裙邊拖地。
沐浴著殘陽的城頭,這位小貴族的小姐迎著濕咸的風站立,把視線投到海面上那幾艘陸續開始狼狽地駛離海岸的大運輸船上。
然后拿出比她父親還要強上幾分的領袖者氣質,輕輕開口:
“我們安全了。”
……
多恩處理了紅魚的禍患,并且從戰爭那里割了一百萬點左右的廚力值,便然后離開了那片親王領。
之后先是在外面游蕩了幾天。
確認了剩下的饑荒和死亡兩名邪神真的不會以任何形式找他麻煩,才返回了伊頓鎮。
回了伊頓,就跟回家一樣,多恩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開。
不過這一次,他和先前回歸的狀態并不相同。
沒有主動和餐廳的眾人分享本次冒險的見聞,只是嚴肅認真地聽完了半身人霍格、魔物娘貝尼莎、持劍者小姐阿黛爾他們講了伊頓鎮防御戰的經過細節。
接著把己方的傷亡情況做了統計,又花幾天時間,穿梭白霧去找了凱薩督姆的鋼錘,以及曙光島的牛頭人酋長凱恩,如實把這些情況如實告知給他們知曉。
鋼錘和凱恩酋長在把人借出來的時候,就做出了犧牲的打算。
那些奔赴伊頓鎮,守衛美食城的矮人和牛頭人,自身也清楚這一趟是帶有風險的。
戰爭是殘酷的,總歸會有傷亡。
但傷者、以及死者的家屬需要得到補償和撫慰,多恩認為這些是他難辭其咎的責任。
將這一切處理完畢,多恩再次返回了伊頓。
而這一次,他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面,一天、兩天、一個星期……
總之就是許久許久都沒有出過房門。
……
多恩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間里到底待了多久。
他就只是坐在房間的軟椅上,哪里都沒去,什么都沒做。
就那么坐著。
他只模糊知道,窗戶外邊太陽落下,月亮上升,日光月光輪番輝映,循環往復了好幾個輪回。
作為一個準神,不進行吃喝拉撒睡等一系列生理行為,就那樣入定一般待著,似乎并不會給身體帶來什么損害。
其實,真有什么損害,也無所謂了。
處理完伊頓防御戰的傷亡者撫恤工作以后,多恩徹底松懈開來,心里最后的一口氣也泄了,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