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天尊,罪過罪過。”一名老道士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做了稽首,口中念著道經。
那里面的東西雖然已經被煮爛了,但是仍然能夠看到一個孩子的頭顱,看著模樣,這孩子絕對超不過兩歲。
再看看已經被折磨致死并且挖開胸腹的女子,那里面充滿了還沒有消化的草根和泥土,他們知道這可憐的母子是怎么落到了這些人的手中。
餓的扛不住了,只能出來找吃得,但是未曾想到她們最后變成了別人口中的吃得。
“尸體還是溫軟的,她應該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下了鍋.....活生生的被扔到了鍋里。”王越伸出手合上了那女人的眼睛,一聲過后嘆息起來。
劉辯沒有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但是卻直接拎著長劍繼續向前走了起來。
“若是我等早來半個時辰,他們或許不會死。”
“若是你繼續向前,你可能會死。”這一次王越沒有在縱容劉辯,“事情已經有些不對了,越往前走這胡人越多。
這不太對勁,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太原才是,怎么可能出現在西河?
先回去,等待大軍到來,我等在想辦法。”
“半個時辰,這一對兒母子就可以活命.....”
“這和你沒有關系,成大事者....”
“我不想成大事,我只想盡可能的讓他們活下來,從進入并州開始,這種事情就沒有停下來過哪怕一天。
他們不是史書上的數字,他們是你我一樣的人。
當年師父和先生不是都教某家,做人要學會仁德么,難不成這都是騙我這個小孩子的話語不成了么?”
“仁....仁....”
“仁分大小,否則如何欺騙自己,這句話是管先生說的。“劉辯輕笑了一聲,”想要雄圖霸業何必非要給自己找上一個理由,一拉一踩這又何必?
天下人從來沒說過這個是對,那個說錯,只是某家不想要去做那雄圖霸業,就想能救一個就救下來一個。
剛剛進入并州之時看到的那一幕某家到現在都忘不了。
數百具尸體沒有皮肉,一群異族在吃著鍋里的人肉,周圍被捆綁著的百姓沒有一個人肯認命。
他們尚且不肯放棄,為何我等要放棄他們?”
“你這些言論,日后莫要說了,會被人們所詬病的。”
“其實這次來并州之地挺好的,因為在這里某家終于知道為什么明明玄德公的做法才是錯的,可是為什么他的實力卻是經久不衰,百折不撓。
因為這天下苦命的人永遠比好命的人更加的多。
只有經歷過的才會有這種感悟,當年那位少君問過所有人一個問題,到現在某家似乎才算是有答案了。”
“一輛疾馳的馬車飛奔在分叉口,本來方向的一邊是綁著四個人,而另一邊綁著兩個人,我們應該如何選擇讓馬車從中踐踏而過?”
“其答案有三,無動于衷,不做或許可悲,但做了便沾染了其鮮血,此乃不善之策,也是自保之策。”
“其二,任其踏過四人,從中拿走其財貨,此乃順勢而為。”
“其三,改變其方向,為大仁義。”
王越聽著劉辯的話語,不由的嘆息起來。
“然后呢,這本就是一道無解的題。”
“但是在所有人中,卻也有一部分沒有回答,玄德公未曾回答,孔明未曾回答,少君和關將軍也未曾回答。
如今某家也知道他們為何沒有回答了。”
“為何?”
因為他們的答案是其四,沖過去,阻止馬車。”
“這才是錯的,這大勢如何阻擋,或許只有行大仁之事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