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虞國到南廷至少要兩個月的功夫,這一路上過得十分平靜,有了南廷帝君那一番威脅,各諸侯國暫時還不敢出來做些什么。
半個多月后,隊伍進入南廷邊境,有南廷送來的通關玉牌在,幾乎暢通無阻地進了南廷。
“也不知道桑叔和阿榆現在怎么樣了。”子桑綰一路上都憂心忡忡的。
她已經和傅將軍說過了,的確如桑叔所說,傅將軍并未有任何意外,略一思索便答應在南廷邊境稍作休息,等著他們來相聚。
子桑綰感激不盡,傅將軍卻只道“當初侯爺對我有知遇之恩,如此只當是對侯爺的報答,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子桑綰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南廷地處北方,比虞國冷了許多,剛入邊境,管秋便拿了斗篷套在子桑綰和星闌身上。
馬車內,秋姨將帶在身上的干糧和水分出來吃“這邊境偏僻,若是桑岐天黑前還未到,怕是要在此過夜,先吃些干糧墊墊肚子。”
子桑綰和星闌以前從未吃過什么苦頭,可現下的境況也適應得極快,兩人咬著干癟的饃饃就著水吞咽,一句抱怨辛苦都沒有。
管秋看在眼里,十分心疼,可眼下也容不得她們說一句吃不得苦。
等兩人吃得差不多了,管秋才道“帝君雖是看在都虞侯府的面子上救了虞國一回,也答應讓姑娘去南廷過日子,但都虞侯府的面子究竟沒有那般大,能得此結果已是最好,待到了南廷日子定是不如從前的,到時候萬要謹言慎行,萬不可如從前那般肆意妄為了。”
兩人連連點頭,子桑綰道“我聽娘親提起過,南廷的人一向驕傲,對諸侯國的人多看不上眼,何況我們身無依仗,還得指著南廷過活,還不知道他們要怎么看待我們。”
管秋笑起來“姑娘最是聰慧,什么都看得通透。”
子桑綰咧嘴笑“都是娘親和秋姨教得好。”
管秋看向一旁還顧著吃的星闌,嘆了口氣“星闌若能和姑娘這般,我也不必那般操心。”
星闌無辜地看著她“秋姨,我怎么了?”
管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怎么,快吃吧,吃得飽些。”
星闌趕忙點頭,繼續啃著饃饃。
見管秋憂心,子桑綰安慰道“不管怎么樣,都虞侯府祖上究竟是對始君有情面在的,秋姨不必太過憂心。”
管秋點了點頭。
都虞侯府的確于南廷有情面在,皆是因為都虞侯府祖上乃是南廷開國的功臣,三百多年前,南廷一統天下,而后分治天下,皆有都虞侯府祖上的一份功勞所在,這也是都虞侯府如今能得南廷一份情面的緣由所在。
當年南廷始君分治天下,便將當年跟著他的十二位開國元勛封了侯爵,然后安排到了各小國之中,一來可以上勤君主,下攝百官,二來能夠保小國在眾多諸侯國之間的生存,也是維護各諸侯國之間平衡的關鍵所在。
卻也正因此,十二位君侯成了各小國君主的眼中釘肉中刺,萬事都要受人掣肘的君主豈會甘心,這三百多年來,十二位君侯已經折損了大半,因此才有都虞侯夫人那句早晚會有此劫之言。
到了夜里,還遲遲不見桑岐和子桑榆的身影,子桑綰有些坐不住了,她穿著斗篷下了馬車,朝著關口處不停地張望。
管秋心里也擔心,但到底沉得住氣,見她如此便道“興許是路上耽誤了,姑娘到馬車上睡一覺,明日一早興許就見著了。”
子桑綰搖了搖頭“我睡不著,我就在此等著。”
眼見夜色越來越深,子桑綰的心也一點一點沉入谷底,按理說桑叔提前他們好幾日出發,即使躲避追兵,眼下也該遭到了這邊境才是,怎么會至今未見蹤跡?
她越想越多,越想心里越急,這下連在原地都站不住了,直接往關口跑去。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