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問“八年前,你隨大軍出征前一晚,本君與你說的,你可還記得?”
商遲頓了一下,隨即點頭“記得?!?
“既然記得,就該知道,你如今這一切得來不易,斷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給毀了!”
商遲緩緩抬起頭,他眼中星光熠熠,瞧得人心底發(fā)虛“如今的結(jié)果,不正是帝君想要的嗎?”
“放肆!”徽文帝猛地厲了聲色。
“這是你與本君說話的態(tài)度嗎?!”
商遲輕勾了下唇“這么多年帝君也未給子桑綰賜婚,不就是在等著我回京,然后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嗎?如今我為帝君分憂,帝君該高興才是?!?
“你混帳!”徽文帝氣得狠了,隨手拿過一旁的奏折便往他扔過去。
奏折堅硬的尖角正好砸在他額頭上,紅了一片。
商遲面色未動,身姿筆挺地跪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徽文帝狠狠喘了兩口氣,才壓下心頭勾起的情緒。
他眉眼發(fā)沉地看著商遲“眾多臣子和本君的兒孫中,唯有你,敢如此窺探本君,敢如此與本君說話!”
商遲微微頷首“臣不敢!”
徽文帝冷笑“你敢得很!”
“滾吧!本君不想看見你!”
商遲抬手“臣告退?!?
說罷,他撐著僵硬酸麻的腿站起身。
等到他離開,徽文帝再也忍不住,抬手猛地將面前的桌案掀翻了去。
巨大的動靜傳出,譚敬忠嚇了一跳,連忙跑進去。
“帝君,您沒事吧?”
徽文帝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瞧著本君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譚敬忠連忙不敢做聲。
等了好一會兒,見徽文帝不發(fā)脾氣了,他才命人進來收整御書房。
片刻功夫,御書房內(nèi)煥然一新,又是透著威嚴貴氣的御書房。
徽文帝氣得頭疼,譚敬忠上前替他按揉穴位。
直到徽文帝的氣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斟酌著道“帝君何必為此氣壞了身子?郡主嫁給侯爺也是好事,如今侯爺在百姓心目中呼聲過高,若不是帝君將繡衣使交給侯爺,只怕那些高門府邸早就將侯府的門檻給踏破了!若是叫侯爺娶個世家姑娘,才是麻煩。”
方才徽文帝說錯了一點,除了商遲,跟著徽文帝幾十年的譚敬忠才是最能揣測明白他心意的人。
聞言,徽文帝哼了一聲“話雖如此,但還沒有被他們逼著走的道理!”
譚敬忠立馬就明白了,帝君這不是氣要賜這樁婚,是氣被人設計,逼得他不得已賜婚!
“這件事確實是侯爺和郡主做的失了分寸,但他們二人自小相識,有些情誼也算合理,事已至此,帝君也不必為此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不劃算?!?
徽文帝閉上眼,呼出口氣“若只是情誼倒還好,就怕是,他們心中有別的打算?!?
能得君心幾十年如一日,除了能揣測君心,譚敬忠還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眼下便閉嘴了。
。
商遲回到府中,門口站了兩個人相迎,瞧見他回來,穆垂棠立馬跑上前“侯爺,你可算回來了!外面?zhèn)鞯氖露际钦娴膯幔磕ぶ鳌?
“閉嘴!”商遲沒什么好心情,呵斥了一聲便往府里走。
白暮一眼瞧見他額頭和嘴上的傷,猶豫著問“公子,您的傷,沒事吧?”
他指了指額頭,又指了指嘴上。
商遲抿了下唇,一直沒有感覺的傷口頓時刺得他一疼。
腦子里不受控制又想起白日在宋府的事兒。
他捏了捏眉心,一句話也沒說進了自己的屋子。
穆垂棠一臉疑惑“公子瞧著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
雖說不太恭敬,但白暮還是忍不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