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綰沒注意到他的氣性,還好奇問“你既然覺得尹少府此計不夠全面,那若是你,你會怎么做?”
商遲本不想理她,可又怕跟昨夜一般,到頭來又惹她生氣,便哽著氣道“臨城富足不錯,可不是城中每戶百姓皆有閑錢,臨城多富商,百姓算是安居樂業,卻也僅是不愁溫飽而已,臨城禁奢,該禁的是富商,調配財務也該調配富商的財物,但也不是使用強制手段,富商乃是一城財富的根本,若是因此叫他們寒心只會得不償失,與其鎮壓強迫之,不如利益誘惑之。”
“利益誘惑?怎么個誘惑法?”子桑綰問。
商遲閑閑閉上眼,“商人重利,你叫他憑白拿出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財自然不妥,但若是以給予報酬的形式向他借,便是皆大歡喜,鞍山本就不是貧窮的地方,只是一時受災導致窮困,臨城眾多富商每人借出不限多少銀兩,待鞍山危機度過,鞍山再還以相應的銀兩,并且根據富商借出的銀兩多少加以多余報酬,你覺得,他還能不愿意嗎?”
子桑綰驟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假若富商借出一千兩白銀,鞍山將來便還以一千五百兩,或者更多?”
商遲輕嗯了聲“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
子桑綰還真沒想到過這等法子,確實如商遲所說,尹少府之法存有弊端,再加上實施下去的人急功近利,只想著早些把事情辦妥,便得罪了臨城一城的人,確實不如這個法子好使。
她眼睛清亮地望著他,“這個算你贏,但你說朝堂之中無人有真本事我可不信,就算尹少府這計策有疏漏,那也是五年前,五年前尹少府才入官場短短兩年,那時候尹少府才十九歲都還未及弱冠,有所疏漏在所難免,但你不能否認,他這個法子是好的,我相信,若是如今的尹少府再去解決,定然也能拿出十全十美的辦法!”
商遲緩緩睜開眼,低頭看著她,面上的神情變得深邃“你對他了解這么清楚?連他什么時候入朝,什么時候多少年歲都清楚?!”
他咬字極重,眼睛緊緊盯著子桑綰,就跟要將她戳出個窟窿似的。
子桑綰很是無辜“尹少府年少成名,他的事這淮京城內無人不知,我知道也很正常吧?!”
有星闌那個包打聽的丫頭在,沒什么是她想知道不知道的。
商遲眼中凝起霧氣,黑沉沉的壓下來,似一個漩渦要將她吞沒了般。
子桑綰莫名腳底發寒,久違的感覺盈滿心頭,她不動聲色往后仰了仰,想離他遠些。
商遲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跟前,沉著聲,寒著眸“你還知道他什么?”
子桑綰咽了口唾沫,壓下升騰而起的寒氣“也,也沒什么了,只知道他這些。”
直覺告訴她,就算知道其他的此刻也不能再說了!
商遲這才放開她,哼了聲“少把眼睛給我打到別的男人身上去,是你要嫁給我的,你最好給我記清楚!”
子桑綰忙不迭點頭“記清楚了,記清楚了!”
誰讓這事兒她理虧呢!
她斟酌著道“不說尹少府,說一說宋太尉總行吧?”
商遲從嗓子眼兒里發出個哼聲,沒說話。
子桑綰便當他同意了,道“宋家四世三公,所出之輩俱是保家衛國征戰沙場的錚錚男兒,到了宋太尉這里,他也是戎馬一生,八年前六十五歲高齡依舊率軍出征討伐瓊樓國,南廷這三百多年的江山安穩,宋家居功至偉,宋太尉該不是你口中只會讀書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吧?”
商遲垂眸瞅著她“你這么執著跟我爭辯這個做什么?”
他可算發現了,這人近來總喜歡跟他作對,凡事都想要跟他爭個高下才肯罷休!
“你別管我為什么執著,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就好了!”
商遲審視地看了她半晌,被她百般催促才道“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