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外面一片風平浪靜,崇政殿內卻已經暗潮洶涌。
宋大爺一入殿就跪倒在殿中,聲淚俱下“帝君,我兒無辜,求帝君看在宋家世代保家衛國的份上,給信兒一個清白!”
不等徽文帝開口,御史大夫梁大人便率先怒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宋大人還口口聲聲稱宋公子無辜?證據確鑿的事情,難道還是帝君冤枉了宋公子不成?!還是說,宋大人這是質疑盛卿侯和繡衣使的能力?!”
作為三公之一,地位僅次于林相的御史大夫開口,十分有說服力,他說完,其他與宋家敵對的大臣也紛紛出列譴責宋大爺。
“早前秦公子大難不死,尚且還沒問罪,可如今秦公子不幸身亡,秦家人都求到了宮門口,那棺木就擺在大雨里,宋大人入宮時就沒瞧見嗎?秦老夫人那般年紀還冒著滂沱大雨跪在宮門口,宋大人此話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
所有人口誅筆伏,直將宋大爺說得面紅耳赤抬不起頭來。
梁大人上前道“帝君,宋公子殺人乃是事實,始君曾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宋公子無視禮法,罔顧性命,行如此惡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輕饒了去!”
“臣附議,殺人償命,宋公子做出此等事情實在難以饒恕,若是今日不重罰,來日豈不是人人都效仿他,以殺人為樂嗎?!”
站秦家這一派的人各個趾高氣昂,紛紛要求宋懷信償命,站宋家那一邊的人卻遲遲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看著宋太尉,等著他說話。
朝中眾多武將多是宋太尉的追隨者,哪怕如今證據確鑿,還是做不出倒戈相向的事情,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反駁。
形勢呈一邊倒,殿中大多數的聲音都是要求重處宋懷信的。
宋大爺耳中嗡嗡直響,眼前一陣陣發黑,此時此刻根本無計可施。
徽文帝被吵得頭疼,“好了!”
殿中一時安靜下來,他看向商其琛“此事你怎么說?”
商其琛略一沉眉,抬手道“帝君,雖說宋懷信此舉確實過激了些,可他也是一時糊涂,與秦公子起了沖突才失手傷人,若是一命賠一命,未免太嚴苛了些。”
“長孫殿下此話是何意?!”御史中丞柳大人出列道“要求宋公子一命賠一命是嚴苛,宋公子傷人的時候就是意外,是一時糊涂!若按長孫殿下這么說,豈不是人人道一句一時糊涂,都可以輕易揭過?!”
“這”商其琛一時語塞。
徽文帝心中郁結,好一陣恨鐵不成鋼。
“柳大人。”
宋太尉驟然出聲,雖已年邁,卻聲若洪鐘,氣勢十足,殿中一下子便安靜下去。
他出列道“帝君,老臣非是給兒孫辯解,只是此事一開始并不是信兒一手挑起,他與秦公子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兩人見面難免有所沖突,可據老臣所知,信兒之所以傷了秦公子,還是因為秦公子先起了殺心,老臣不是說此事信兒無過,但秦公子,也該有一部分責任,要說償命,恐怕不至于。”
他一開口,其他人仿佛也有了主心骨,紛紛站出來辯駁。
“宋太尉此言有理,說到底也是秦公子先起了殺心,宋公子不過是出于自保才動手,豈能將此事一味推到宋公子頭上?就算要罰,也罪不致死!”
宋大爺立馬就跟瞧見了希望的曙光似的,連連符合“帝君,此事秦公子也有過,還請帝君秉公處置才是啊!”
“即便如此,最終死的人也是秦公子,無論兩個人誰的過錯,若是當初秦公子那一箭射中了宋公子,此番秦公子也是要償命的,豈能因為這個就輕繞了殺人兇手?!”
兩方人馬開始爭執不下,徽文帝看了眼一言未發的宋維楨,道“宋將軍之見呢?”
宋維楨出列,聲音平靜不含一絲情緒“公道自在人心,臣相信帝君定會秉公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