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起靈幡設(shè)起靈堂,宋大爺渾身濕淋淋的,卻是沒有那個心情去換下,而今他唯一的兒子去了,宋家大房這一脈斷在他手上,他就是將來死了也沒臉面對列祖列宗。
“老太爺。”靈堂外,有人向宋太尉見禮。
聞言,宋大爺轉(zhuǎn)過身來,滿眼恨意地看著宋太尉“父親不是答應了我要救信兒的嗎?為何出爾反爾?!”
宋太尉冷眼看著他,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鬧?!”宋大爺滿是嘲諷“在父親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鬧?!是不是只有二房那一家人在父親心目中才是做什么都是對的?!若是今日躺在這里的是宋維楨,父親還會是如此漠然的態(tài)度嗎?!”
“你住口!”宋太尉怒極,“滿口胡言亂語!”
宋大爺笑得更加諷刺“父親一直都在怪我,怪我趕走了老二一家,所以信兒遇難父親就不打算出手相助,若是父親早一些出面,趕在秦承韞死之前幫信兒說一句話,信兒還會是今日的結(jié)局嗎??!”
“如今我唯一的兒子死了,就只剩下二房那一個宋維楨替宋家延續(xù)香火,父親是不是很開心???您是不是已經(jīng)在想著要接回老二那一家,好叫他們來替父親撐起門楣,然后將我棄如敝履?!父親您好狠的心吶!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信兒去死,就這么無動于衷,我也是您的兒子,為何您從小就偏袒老二,就連信兒在您心里也及不上宋維楨半分!”
宋太尉沉著臉不語,也不反駁。
宋大爺一顆心如墜冰窖,渾身發(fā)冷“哪怕我早已將二房趕出去,父親您也從未放棄過他們,八年前陵水之戰(zhàn)您也要帶著宋維楨去,我求您帶上信兒一起,可您就是不肯!若是您帶著信兒去了,信兒如今有軍功在身,還能是這般毫無反抗之力的結(jié)局嗎?!”
宋太尉沉聲道“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不清楚嗎?當初瓊樓國的勢力豈容小覷?我與其僵持整整兩年也未能拿下,若不是商遲和維楨,南廷焉能有今日安寧?懷信即使去了,也不過是徒添一條人命罷了!”
說著,他凝視著靈堂中的棺木,滿是失望“在他年幼之時我就說過,要他勤學苦練,可他是怎么說的?要與你一樣棄武從文!他不上戰(zhàn)場,就是練武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兵法更是從未學過,他去了又能做什么?!”
無論是他的兩個兒子,還是兩個孫子,他從未有過絲毫偏袒,從始至終,不過是大兒子庸碌無為,長孫胸無點墨,二兒子卻是不世的經(jīng)商之才,小孫子更是以一己之力守護著宋家忠君愛國的祖訓,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們各自的選擇罷了!
宋大爺?shù)诠啄厩?,失聲痛哭“是,二房就是什么都比我們好!父親您就是偏心,若不是您對他們諸多照拂教誨,對我們放任不管,會是如今的局面嗎?!”
宋太尉心頭如被人一桶涼水兜頭破下,從頭頂涼到了腳底,聲音無不是失望至極“到了如今,你還不知反?。∧愎治移?,卻從未想過你當年是如何忤逆我一意孤行的!我警告過你多少回,不要參與奪嫡之爭,不要參與那些爭斗,如今呢?事到如今你還以為秦承韞單純是被信兒殺死,你卻從未想過,他們二人多年不合,哪一回不是吵得不可開交?可又有哪一回動過手?!怎么偏偏就在這一回,秦承韞要殺人,信兒更是沖動糊涂,你就從未想過,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別人的圈套!”
宋大爺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這,這是什么意思?”
宋太尉閉上眼,輕嘆“自打你執(zhí)意要與端王府結(jié)盟,要千方百計將你妹妹嫁給如今的端王,宋家就注定了有此結(jié)局!你們野心勃勃,卻沒有那個能力去爭去搶,如今遭人算計,卻還在這里怨天尤人,無怪乎別人要拿宋家開刀!”
宋大爺滿面?zhèn)}惶,難以相信,“這,這怎么可能?是,是誰?是誰做的?!”
宋太尉恨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