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圍盡是秦府的下人,眼下她卻顧不得許多,她可以在秦府受苦,也可以對秦夫人卑躬屈膝地討好,可她怎能做棄婦?
一個下堂婦,她將來要怎么活?!
“母親!秦公子的死根本就與我無關(guān),克夫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您怎能如此待我?”
“來人!”秦夫人看不得她這般作態(tài),狠聲道“將她給我送回宋家去!我秦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是。”周圍的侍從立馬上前將宋嘉卉一套,后者忙撲上前抱住秦夫人的腿“夫人,您不能這般待我!您不能趕我走!”
秦夫人用力掙扎了幾下,竟是掙不開,怒氣沖沖道“都死了嗎?還不把人給我弄走!”
“住手!”秦奉常從府中聞訊趕來,滿臉怒氣“在府門口鬧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還嫌我秦家的笑話不夠大嗎?!”
秦夫人破罐子破摔地態(tài)度反駁“我兒子都沒了,我管他笑話不笑話!總之今兒個,她別想再進(jìn)我秦家的門!”
“胡鬧!”秦奉常怒不可遏“人是去你宋家求來的,這婚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如今成了親拜了堂,你又在這兒鬧什么鬧?!”
秦夫人猛地紅了眼,她狠狠咬著牙“那又如何?沒過三書六禮,一頂花轎抬進(jìn)門的東西罷了!我兒一沒與她拜堂二未與她洞房,結(jié)的是哪門子的親?!我愿意給她一封休書讓她做秦家的下堂婦,都已經(jīng)是給了她莫大的面子!她根本都不是我秦家的兒媳婦,我憑什么讓她占著少夫人的位置?!我兒都已經(jīng)死了,我還留著這么個克死我兒的東西做什么?!”
說著,她驟然在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可憐我兒,年紀(jì)輕輕也沒留下個后就這么去了!我真是造孽給他娶了這么個喪門星回來!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害死了他!”
宋嘉卉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雙手緊緊捏著,咬牙強(qiáng)忍著差一點(diǎn)就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秦奉常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朝秦夫人帶來的侍女吩咐道“送夫人回房休息!”
兩名丫鬟忙上前,將秦夫人從地上扶起來,哄著人走了。
秦奉常看向宋嘉卉,“韞兒去的突然,她大受打擊說胡話,你別與她計較,既然進(jìn)了我秦家的門,就是我秦家的兒媳婦,這幾日你也沒休息好,趕緊回去歇著吧。”
宋嘉卉擦掉臉上的淚,站起身福身“多謝父親。”
回到院子,宋嘉卉跟前伺候的丫鬟替她備了水,伺候她沐浴過后才歇下。
當(dāng)晚,她做了許多的噩夢,一會兒夢見秦承韞回來了,掐著她的脖子要索命,一會兒又是秦夫人派人要趕她走,要休了她,再后來,是宋大夫人那張尖酸刻薄的臉,最后,變成了她逼不得已坐上花轎的那一幕。
當(dāng)時的不甘怨恨,到了如今依舊痛徹心扉。
當(dāng)初她有多不想嫁,而今就有多痛苦,夢中的她仿佛墜入了深淵,茫茫四顧,看不見絲毫希望,她甚至看不清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在這個猶如煉獄一般的秦家。
從夢中猛地驚醒過來,已經(jīng)被汗浸染得渾身濕透。
她坐起身來,蜷縮成一團(tuán),雙手將自己緊緊抱住,仿佛如此,她才能夠感覺到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她要生在宋家!為什么她要生為庶女!為什么姨娘如此不爭氣,不能給她生個哥哥或者弟弟!
每每以宋家長房姑娘的身份去參加宮宴或者圍獵,看到別的貴女高高在上,她從未覺得榮幸,只覺得無限悲哀,覺得是羞辱。
其實(shí)今日她撒了謊,小時候欺負(fù)宋沅湘,并不是為了討好宋大夫人,她只是嫉妒!
嫉妒宋沅湘生來就滿載榮譽(yù),嫉妒她睥睨藐視所有貴女的模樣,她就是不甘,所以用這樣自取其辱的方式去安慰自己。
你看,宋沅湘她再厲害,還是一樣要被你騙到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