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耳朵,不屑道“虛情假意!他們再來得晚些你傷口都能痊愈了,說什么掛念你的傷勢,其實就是看中商遲現(xiàn)在丟了繡衣使,端王府和宣王府又受了重創(chuàng),跑過來探探風聲罷了。”
子桑綰好笑道“我都沒生氣,你怎么先氣上了?”
宋沅湘哼了哼“就是看不慣這群勢利眼,以往商遲受欺負的時候,一個個跟躲瘟神似地躲得老遠,生怕得罪了宋含旖和大房,后來商遲得勝而歸封了一品將侯,又一個個舔著臉上門去巴結(jié),我最是看不慣這群人了!”
比起她的憤憤不平,子桑綰倒是對此不覺奇怪“此乃世間常態(tài),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人都是自私的,誰都不愿意為了別人的事給自己惹麻煩。”
聽她如此說,宋沅湘頓時有些好奇“那你小時候,為何還站出去幫著商遲?你就不怕惹麻煩上身嗎?”
聽她提到幼時,子桑綰恍惚了一瞬,才道“自然是怕的,比任何人都怕,在南廷我無依無靠,全靠帝君的仁慈才能在南廷有一席之地,秋姨那個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絕不能任意妄為,絕不能招惹商墨羽,可那時,大抵是鬼迷心竅了吧。”
她面上的笑有些自嘲,這么多年過去,連她自己都已經(jīng)開始分不清楚,當年到底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還是真的鬼迷心竅了,才跑出去得罪商墨羽。
她有時候也在想,若是回到過去,她還會沖出去嗎?她已經(jīng)不確定了。
在這個世道,太多的人明哲保身,太多的人冷眼旁觀,她已經(jīng)習慣了心狠手辣,年少時的那份赤子之心大抵已經(jīng)被磨成了灰燼。
瞧她這般模樣,宋沅湘有些心疼“阿綰,你別這樣,過去的都已經(jīng)成了過去,你想啊,若不是你當初的一念之仁,又怎會有如今呢?若不是你對商遲的恩情,或許你們也走不到現(xiàn)在,如今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處處受人欺凌的小少年,你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他在戰(zhàn)場上攻無不克,你在朝堂下運籌帷幄,一切都在往你們想要的方向去走,一切都是會好起來的。”
她突然這么正經(jīng)地安慰自己,子桑綰的心情反倒變得明朗了不少,她笑道“你說的對,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自己的路終是要靠自己來走,哪怕曾經(jīng)被人踩在腳下,早晚也會將人踩在腳下,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罷了”
可是,將來的路那么長,誰又能料到,會不會又是此一時,彼一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