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送走周大姨和周鳳娟,劉玉蘭什么也沒說,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縫紉機,回房拆看之前收到的信件。
拆開信,取出一張信紙和一張匯款單,上面的金額正是她上次寄出去的。
劉玉蘭捏著匯款單的手指有些發緊,她快速看完信中內容,心中冷哼果然如此。
她看到那臺半新不舊的縫紉機就感覺到不對了。那縫紉機臺面上用鋼筆涂鴉的三個歪歪扭扭的字“縫紉機”,看著就熟悉。
她寫信給大哥,讓他幫著買臺縫紉機,這是這些年她第一次麻煩他辦事,他自然盡心。花了幾天時間,總算讓他找關系買了一臺上海牌縫紉機。
他在信中說,縫紉機已經讓她大嫂幫忙寄過來了。
他說,給他錢就是和他生分,錢寄還給她,讓她不要見外。
他說,有空帶著孩子們去j市看看他。
劉玉蘭眼眶微紅,慢慢把信紙折了起來塞回信封里。看著手里一百八十的匯票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大哥估計不愿意收她錢,可不就被退回來了。
至于縫紉機,看來就是大嫂換了,把她家舊的寄了過來。只不知道大哥什么時候會發現,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這事再次吵架。
“玉蘭?”王保興在房門口看了她一會,見她收起信后卻在發呆,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嗯?”劉玉蘭回聲,轉頭看了他一眼,“進來啊,站在門口干嘛。”
說著她找了紙筆開始寫起了簡單的回信已經收到縫紉機,為此表示感謝,讓他保重身體,最后表示等兩個孩子考上高中,會帶著孩子們去看望他……
她沒有提送來的縫紉機是舊的這事,畢竟是白給的,而且,她其實也不希望她大哥和大嫂為了她再次鬧矛盾。
劉玉蘭在寫信,王保興卻在坐立不安。
信寫完了,劉玉蘭站起身看到他神情糾結的樣子,不解問道,“怎么了?”
“我……那個堂屋的縫紉機?”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那封信……
劉玉蘭平靜的解釋,“那是我寫信給我哥,讓他幫我買的,可他沒收我錢,錢又退了回來。我看盼娣縫補手藝不錯,想讓她學學自己做衣服,以后……總沒壞處。”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以后再說吧。
王保興七上八下的心平復了一些,語氣卻很低落,“哦,是大舅哥啊……”他和玉蘭結婚這么久,卻從沒見過兩個舅哥,為數不多次的她去j市,也從來不帶孩子們和他……
“嗯。”劉玉蘭不知在想什么,也沒有關心在意他的語氣,只交代了一句,“你快休息吧,下午還要上工。我現在去一趟鎮上,給盼娣買些布料做身新衣服。”
“哦,好的。”對于家里的事,王保興從來聽她的,也沒問為什么,只關心道,“路上當心,不用太趕,你的活我會幫著干好的。”
“知道了。”劉玉蘭已經取出存放家用票據和零錢的盒子,拿了一些票據和足夠的錢,帶著匯款單和新寫的信走了。
王保興聽著外面的說話聲,關門聲,腳步聲,漸漸沒有聲音后,嘆了口氣躺下睡覺了。
劉玉蘭要出門,王苗苗一聽立即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媽,我也想去,我想去鎮上書店看看……”
“這大中午的,很熱啊。”劉玉蘭心疼地理了理她的劉海,看著她額頭的傷口就心糾,再看她眼中的祈求,“行,去吧,路上可別叫苦叫累啊……”
“謝謝媽,我不會的。”王苗苗高興保證。周虎提出去書店,她就心動了,但不想和他一起去。現在有機會,她當然想去看看。
六月中旬的天已經很熱了,尤其是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當空照,光線直射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王苗苗頭上一頂草帽,身上穿了那件紫色碎花連衣裙,腳上一雙已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