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把撲倒丈夫身邊哭喊,有經驗的村人連忙回家,捧了柴灰過來,趕緊給流血的傷口捂住止血。
反應過來的耿青,連忙招呼大春他們幫忙,合力將耿老漢抬回家里,平放到木榻上,手忙腳亂的擦血止血,好在過得一陣,耿老漢漸漸醒了過來,虛弱的睜開眼睛,只說自己沒事,就是腦袋昏沉的厲害。
周圍幫忙的村人也都松了一口氣,聚在房門口兇狠的罵起那劉財主。
“幸好我們都不孬,不然真讓他給得逞了!”
“不光有喜受傷,咱們不少人也掛了彩,怎么能就這么算了,今晚大伙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們也去他家里鬧上一場。”
“對,弄死他狗日的。”
兇狠的話語,多是一些憤憤不平的氣話,今日打了一場,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何況那邊護院、打手還只拿了棍棒,要是換做刀兵,一幫村里人哪里對付得了,咋咋呼呼過后,是一個跟著一個的沉默。
快到晌午的時候,眾人才散去,王金秋濕紅著眼睛,將家里的兩只老母雞殺了一只,拔毛燉上,便坐在灶口發呆。
看著榻上昏睡的耿老漢,耿青心里也不舒服,過去陪著婦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王金秋只是點頭,好半晌才哽咽的擠出一聲。
‘大柱,要是你爹沒了、地沒了,咱們怎么活’
陽光西斜劃過草棚,安靜的村落響著破口大罵的話語,遠去村外的道路,順著面前大山過去,名叫牛口山下的鎮子,房檐低矮,街道破舊,叮叮當當的鐵匠鋪聲音延伸過去的盡頭,連接的碎石小路過去,是一畝畝田田野,不遠的對面,矗立一座大宅院,漆紅大門上方,掛著‘劉宅’兩字的門匾,
宅院正對牛家集子,卻又背朝耿家村的方向,夜還未降下,院中的仆人早早點亮了燈籠,升在了院門兩側。
白巖鋪徹的小徑繞過風水壁,一幫護院坐在柵欄與同伴喝酒吃肉,附近的書房,此時正亮著燈火,肥胖的身影掃著書架上的灰塵,拿過一本書冊吹了吹,又放回原位。
“今天這事辦的不錯,那個老漢不管死不死,你都不用擔心,里正那邊我會去說,你過來。”
胖胖的中年男人,轉過身將撣子丟去書桌,拖著一身方孔印紋袍服坐下來,打開抽屜,拿出一串通寶啪的丟給老管事。
“再備一些禮品,等會兒,你親自給里正送去。”
管事雙手捧著那貫錢幣,躬著身慢慢退出書房,揮手讓外面等候的侍女端著一碗補品進去,劉邙摩挲著唇上那撮胡須,翻看賬簿,下一頁,上面俱是耿家村上、中等的良田畝數。
“老爺不要。”
他拉過嬌羞侍女坐到懷里,抱著香軟嬌小的身子,聞了一下白皙的后頸。
‘一幫小民罷了。’
夜色籠罩了天地,‘嘩嘩’的雨聲隨著雨簾落下,遠方的山腳,茫茫雨水漫過屋頂,順著房檐的茅草,織起一道珠簾。
昏暗里,耿青抱著小狐貍坐在檐下,看著那邊坐在灶口的婦人,不久,老母雞燉好了,王金秋盛了一碗吹了吹熱氣,走進亮有油燈的屋里,給耿老漢端去。
老頭子只喝了一碗就不再喝了,看著空空的碗底,遞還給妻子,有些渾濁的眼睛,望去關上的房門,嘆了一口氣,虛弱的抬起手,拍拍王金秋的手背,讓她再盛一碗給耿青。
“別給我端了,浪費。”
“多加點雞肉,給柱子端去,讓他多吃一些,他正長身子骨的時候我不打緊,應該能扛得住,就算不成了,家里往后還有柱子,這家就倒不了。”
風吹著雨點打在褲腿,也有輕微的話語從屋里傳出。黑暗里,耿青撫著狐貍毛,望著雨簾的一雙眸子一眨不眨,輕輕放下紅狐,起身走去那邊,將門扇推開,打斷了里面老兩口說話,他臉上有著笑容,看去榻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