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狐縣算是北方一座大縣,平日公務(wù)繁忙,耿青進去時,忙碌的差役文吏拿怪怪的眼神看他徑直走去公堂,不多時,頗為尷尬的又出來,原來公堂是平日開堂審案之所,而縣令、主簿、縣尉、縣丞均是在側(cè)院處理公文。
側(cè)院數(shù)間房舍,門前都掛有縣令、縣尉等字樣,耿青想要一一尋過去,沒幾步就碰上巡邏的衙役,見他穿著、年齡,又是公房重地,過去攔下趕回到偏院月牙門盤問。
“小的耿家村人,不是什么歹人,剛從正門進來的,若是不信,大可去問門口那兩位差役。”
見這村中青年微笑有禮,那幾個衙役也不急著抓人,點點頭“我們自會去問,不過,為何過來這邊,倘若有訟要審,可遞訴狀給主簿。”
“在下沒有糾紛、仇怨,只是有要事想要尋縣尊。”
幾人見他對答如流,也不像尋常村中百姓,其中有人道“行,那你不許走動,在這里候著,我去通稟縣尊,看是否有空閑見你。”
耿青連忙拱手稱謝,就站在月牙門外,目送著那名衙役壓著刀首走去側(cè)院一間房門,敲了幾下,里面有人出來,跟他說了幾句什么,隨后衙役徑直尋去了后堂。
后堂多是縣令家眷居住之地,也有仆人丫鬟過往,那衙役過來時,后堂對門正首位上,胖乎乎的縣令穿著官袍,撐得布料緊繃勒出一圈圈痕跡,約四十左右,臉面白白凈凈沒有胡須,正拿著沏好的茶水吹了吹熱氣,神色嚴肅的朝對面一側(cè)席位上俊朗的少年人按手。
“安司兵坐下說話,不用站著,本縣可是平易近人,沒什么架子的,快坐下。”
耿青在這里,定會認得,這個少年正是之前城門口見過的那個小將軍。
側(cè)面席位前的安敬思雙手一拱“謝縣尊賜座,不知縣尊喚卑職過來,可有他事?”
“自然是有,不過先坐下說話。”縣令笑瞇瞇的點下頭,抬手讓后堂的仆人再上一盞茶,褒獎了幾句,便問起少年人緝拿刺客的進展如何。
“前兩日刺客一事,本縣也聽說了,縣尉可有受傷,城中現(xiàn)在如何了?”
安敬思只是少年人,從山間招來衙門當差不過年余的功夫,很多事還不懂,但也知曉這位縣令其實并沒有太多權(quán)利,反而是縣尉說了算,起先還有些憤憤不平,之后慢慢發(fā)覺,縣令并沒有什么出眾的本事,才被武藝高強的縣尉以及其兄弟金刀幫幫主架空,只能平平淡淡的在衙門里處理公文。
但少年人該尊敬的,還是會尊敬,保持禮儀,起身朝首位拱起手。
“回稟縣尊,那刺客一伙善于隱匿,武藝不弱,眼下縣尉正在四處搜尋,想來也要不了多久。”
那縣令輕笑兩聲,贊許的點了下頭,起身過去托住少年雙手。
“那些刺客真是讓人可氣可惱,讓縣尉操勞了,安司兵你也要多多注意,莫要傷到了。”
“謝縣尊關(guān)心,卑職只是盡職罷了。”安敬思垂著臉,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拱起手道“縣尊公務(wù)繁忙,卑職就不打擾,先行一步。”
“去吧去吧!”
胖縣令笑瞇瞇的朝他揮了揮手,送到門檻看著對方轉(zhuǎn)過拐角離開,笑容才慢慢收斂,回到首位,從桌子抽屜里翻出一本《三國志》沾著口水翻閱,厚厚的雙唇間,有著疑惑的呢喃。
‘嘶怎么跟書里劉玄德用的效果不一樣呢?難道用錯人了?’
外面,有聲音喚了聲“縣尊!”
胖縣令轉(zhuǎn)過臉看去,連忙正了正神色,嚴肅的將那本書冊放到桌面,坐直了身子,將門外躬身拱手的衙役招進來。
“喚本縣有何事?”
堂中,那衙役拱手垂臉,“啟稟縣尊,外面有牛家集耿家村人,有要事想見縣尊當面。”
“什么人都能見本縣?不見不見!”
縣令連連擺了下手,重新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