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問他什么算計,“想到什么?”
“沒學那家伙賣關子,趕緊說,可急死我了!”“算計了什么,不是修路嗎?”
那文客仿佛還在沉浸在那想通透的計謀里,闔眼陶醉的深吸了杯中酒香,良久,才抿了一口放下,撫須頷首看去眾人。
“其實,那修路也不過是因由罷了,真正的殺招,才是剛才兄臺所說的幾家大戶出動,這人明著用鐵礦、修路一事借縣令、縣尉之口放出去,實則去引群狼聞腥味咬來。這棋走的妙,走的陰啊!”
這么一說,二樓賓客才明白過來,換做自己在劉邙那位置,瞬間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陰招藏的可真夠深的,怕是只有那些廟堂上的大官兒才能看得透徹。
“我等還是不要亂猜,幾家大戶出動,也不一定說動縣尊和縣尉,還是看結果吧。”
然而,話語剛落,樓梯那邊‘踏踏’的腳步聲蔓延上來,之前大街上跑的滿頭是汗的男人氣喘吁吁的拿過就近一桌的酒碗就往嘴里灌下,好一陣,他才舒服的擦了下嘴邊胡須掛著的酒漬。
“結果出來了,縣尊和高縣尉批文讓劉邙搬離牛家集,為鐵礦騰出道路!”
二樓一眾賓客雖說大多已猜到這種可能,但聽到結果,仍舊免不了驚呼出聲,那傳來消息的男人尋了空桌坐下來。
“在下當時就在縣衙探聽的,就看到劉邙從衙門里出來,灰頭土臉,臉青的嚇人,后來我去向里面相熟的衙役打聽了,這事兒還得從那耿青說起,就是上回坑了劉邙一大筆錢,還將他氣得吐血臥榻的‘再世臥龍’!”
嗡嗡嗡
一片交頭接耳私語嘈雜,坐在角落那桌三男一女,收回視線,重新拿起碗筷、酒杯吃喝起來。
幾人間也有竊竊私語相互傳遞。
“本姑娘看人果然準,八叔、林叔還不信!”
端著碗筷夾了一根青菜的唐寶兒笑瞇瞇的將菜夾給與陳數八相貌相似的中年男人碗里,“九叔,那個人一肚子壞水,肯定吃不了虧,現在怎么樣?”
陳數八也算服氣了,一連串計謀下來,饒是將事情看在眼里,卻還在眼皮子底下被對方虛晃一槍。
抿了一口酒水,看去偷笑的唐寶兒,“那你想怎么樣,還想去找他幫忙?”
“劉備請臥龍先生,都請了三次,我才去一次怎么夠。”
林來恩哼了哼,將筷子擱下。
“那人行事陰險,他敢來,我還不敢跟他一道,要是被他賣了邀功,怕我們幾人都還給對方鼓掌叫好,我看還是別去為好。”
女子一旁的陳數九多少知曉之前唐寶兒尋對方的事,附和的點點頭,“你林叔說的不差,此人心機極重,你看看整件事里,縣令、縣尉得了功績、幾家大戶也得了良田,所有人都拿到了好處,那耿青可拿到了?絕對比你想象的多,他憑什么幫你?俠義?他又非江湖中人,說不定此時已是公門里的人物了。”
見唐寶兒被數落的沉悶不語,陳數八解圍安慰她一聲,筷子指了指護欄外面。
“事事哪有那么簡單,不然咱們就會跟那劉邙一個下場了。”
喧囂的二樓外,相鄰的另一條長街上,幾個護院簇擁的牛車緩緩過了街口,向城門過去,車斗上,肥胖的身形坐在上面,面如死灰,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往日熱鬧繁華的街景也難以讓他看去一眼。
“一行吃人不吐骨頭的賊!”
劉邙捏緊了拳頭,陡然砸在車斗上,今日一早,天還未亮,他便趕來城里,還備上了幾乎庫房一半的錢財,足足有三百多兩,還有各種字畫、瓷器、絲綢,一進到城里走遍了幾家豪紳大戶的宅邸,將東西悉數送了出去,以期他們能在這個時候收手,哪怕猶豫幾日也可,只要給他留出周旋的余地。
東西俱被收下來,到了縣衙那邊,也面見了縣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