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天天換農器的,到了城里,不僅賺的多,還能讓不少人知曉你的手藝,過個幾年,說不得還能在城里買套小院,家里再添一個小人兒滿院跑,別提多愜意了?!?
除非被生活打磨的喘不過氣,索性躺平的,不然,哪有人不想往高處走的。
王鐵匠被這么一說,自然心動,如今面前這個小兄弟已是公門中人,肯定信得過,隨即,雙手麻利的放開門板讓耿青進來,談了開鋪、分工的事,兩人商議定了,耿青這才走了出來,轉身又拱了拱手,跟鐵匠告辭。
“王師傅,請回吧,下午抽空你便到城里看看什么地方合適,改日我再過來合計。”
“那行,你慢走!”
兩人拱了拱手,耿青轉身回到外面,那邊等候的驢車上大春,此時正跟一個騎馬衙役說著話,余光之中,見到身影走出,連忙回頭招呼。
“大柱,快來,這位公人正尋你呢,還好見到咱停在這人,不然非得跑到村里去。”
這邊,耿青有些疑惑,按理說他今日直接過去衙門就是了,怎的還有衙役來見他,還是從劉家宅院的方向過來。
目光落去那位同僚,抬了抬手“出了何事?”
那衙役環顧了四周,此時清晨行人尚少,促馬靠近車斗,斜了斜身子,湊近小聲道“大事,劉老爺一家,連點家仆、護院全被殺了。尸體就在劉家北面通雁門那條官道中間的山林道路上。安司兵今早就趕了過去,還讓我過來通知你,暫不用去衙門點卯,處理完這邊事,一起回去。”
話語在說的時候,聽到‘全被殺了’耿青心里頓時咯噔猛跳了一下,這件事里,他不過是因勢利導,將劉邙一大家子趕出牛家集或者飛狐縣,雖然后面因勢而成的其他事,有想過會出現,但沒想到會這樣的結果。
耿青一語不發的點了點頭,坐去車斗的矮凳,好一陣才開口,朝大春吩咐了聲“過去看看?!?
聲音有些顫抖的落下,起伏搖晃間,他垂下視線,看去攤在雙膝上的手掌,隱約間像是沾滿了鮮血一般,刺入眼簾。
‘收不住收不住啊’
隨著驢車跟著前人的馬匹過去,那條山道,兩側山巒重疊,密林緊湊,夾在中間的道路已有不少捕快、衙役在四處活動,搜索線索,耿青下來望著這片山勢,深吸了一口氣,隱隱有股血腥味仍舊未散去。
“大柱,你沒事吧?”大春跟著下來驢車,系上韁繩從后面跟上來,還沒等他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一股濃郁血腥鉆進他鼻子,抬起的視線里,地上泥土一片暗紅,車架散落,橫七豎八的尸體延綿開去,甚至一顆腦袋就在他腳前不遠睜著雙眼直愣愣的望來。
“哇啊——”
大春嚇得捂住嘴,轉身就跑,沖到驢車那邊一顆樹下,蹲在地上使勁嘔吐,令得旁邊的那頭青驢噴著粗氣,將口鼻偏開,嫌他吐出的東西臭氣熏天。
那邊,耿青看著滿地尸首,臉色也不好看,緊抿著雙唇跟著領路的差役往前走,周圍捕快忙碌,正將一具具尸體抬起來放去拉來的車斗上重疊。
“耿兄!”
這時,前方正與一名捕頭說話的安敬思看到了他,與后者又叮囑了幾句,大走了過來,掏出一張手帕遞給耿青,“有些慘烈,不習慣先將口鼻捂住,省得不舒服?!?
“嗯?!?
這樣的場面,確實讓人不舒服,耿青在后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慘烈到這種程度的場景,還是親眼第一次見,捂著手帕看過周圍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個肥胖的身軀上,尸體趴在車輦,頸脖已經斷開,腦袋卻是不知去向。
“在那里。”安敬思以為耿青在尋找頭顱,指了指車架下面,一顆圓滾滾的人頭,正是劉邙的,而旁邊車架,還有幾具光溜溜的女子尸體,俱是他妻妾,身上血跡斑斑,下體更是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