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他哪里聽不出里面意思。
“那不知,是哪些將領麾下的兵卒犯事?侍郎覺得難做,本相替你出面說和,讓頭目收斂一二。”
這句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崔璆是降臣,與你不同,在大齊可算是老人,與許多將領有舊,能說上一些話。
耿青跟著笑起來,朝外拍拍手掌,片刻,大春與一仆人端了兩盤金銀、書畫進來,“崔相能如此說,在下甚是感激,些許禮物還請收下。”
說著,從袖里掏出一份房契,乃是去年義軍入城時,趁機收購的一些鋪子和小院,寸土寸金的長安來說,一棟宅子,哪怕只是小院,也比尋常金銀瓷器要來的有誘惑力。
“崔相暫不要推脫,聽在下說完,京兆伊王璠今日去大理寺私放了昨日欺辱百姓的幾個士卒,做為刑部侍郎,在下不能包庇,否則到了陛下那里,無法交代,而王璠與崔相交好,故此先來說明一二。”
打狗看主人,這話令得崔璆眼神凝實,隨即笑著點點頭,揮手讓下人將東西收下。
“京兆伊確實做的有些過了,侵害百姓,動搖民心,讓陛下威望受損如此,耿侍郎不妨攜我書信予他,將那幾個兵卒交還刑部發落。”
“這倒不用,在下已經遣人去做了。”
耿青同樣微笑的看著他。
細雨綿柔落在房檐,有著爭吵響徹府衙,數十個刑部捕快,持刀擎劍推開了衙門,一窩蜂闖了進去,與府衙的差異叫罵對峙起來。
京兆伊王璠整理衣袍從公房出來,還沒等他開口,側廂那邊有著乒乒乓乓的打斗,霎時,一道身影炮彈般飛出,砸在這邊屋檐下的木柱上,反彈落到院落。
屠是非提著鐵鞭出來,他身后還有十名捕快押著三個兵卒打扮身影,虎目掃過院中正過來的王璠,朝身后麾下低聲道
“都帶回去!”
旋即,換上一張笑臉,抱拳走出檐下,朝那邊過來的身影施禮“卑職等見過京兆尹。”
“你們這是作甚?到我府衙拿人,誰給你們膽子的!”雖是同僚,但其他部門來到自己地盤上拿人,簡直就是在打他臉面,王璠須發怒張,攔去中間,聲音嚴厲呵斥“來人,將他們擋下。”
“王京兆,此乃刑部之事!”王飛英拄著大槍,微微仰起下巴,從懷里掏出一份刑部緝拿公文給他看。“這是耿侍郎簽下的緝拿文書,京兆伊有何意見,可去刑部詢問我家侍郎。”
一時間,衙門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廢物!”
王璠罵了一句,想要上前搶人,被屠是非輕描淡寫的抬臂一掃,人跌跌撞撞的向后退撞在一個麾下身上才停下來,此時頗有些狼狽的叫嚷。
“本官必要摻耿青一本,至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欺壓百姓,有損圣上威嚴,你竟還包庇!”屠是非有耿青背后撐著,言語間是有底氣的,陡然拔出旁邊一名捕快腰間鋼刀,將地上那名兵卒拽起來,一腳踢跪到地上,將對方后腦按了下。
下一刻,刀光映著眾人視線,唰的砍去那兵卒頸脖,腦袋拖著血線,嘭的一聲落地,滾到王璠腳前。
整個府衙一片死寂。
“耿侍郎,你這是不把本相放在眼里!”
手掌嘭的拍響桌面,崔璆站起身來,兩頰一鼓一漲,死死盯著對面還在微笑的青年,那邊,耿青笑了笑,輕輕喝了一口茶水,也跟著起身,目光與對方對視。
“崔相御下不嚴,還怪到在下身上?為何不找找自身原因?你原不過一地觀察使,能做到這般位極人臣,是陛下給你的,就是讓你這般讓陛下喪失民心?崔相,在下說的可對?”
“好好好!”
崔璆怒極反笑,剛收了對方禮物,一時間有些嘴短,加上耿青所行所為句句離不開黃巢,令他難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