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將至,破開東云的晨光照著鐘鼓樓拖起長長的影子,鐘鳴回蕩,朱雀門打開,等候的文武并列而行。
耿青也其中,刑部侍郎,位于三省之下,四部主司后面,交好的官員倒是不少,前后左右都有官員和他低聲說笑,也有面容嚴肅的官員話語說起戰事。
“北面沙陀人奉唐帝圣諭南下了,河陽節度使諸葛爽投降,估摸今日早朝陛下要提及出征。”
“唉,長安才安定幾日,又開始打仗了,前些日子尚將軍和王將軍吃了敗仗,現在也不知如何,陛下那里壓著消息,不讓人知曉這能商議出什么來?”
“慎言,昨日就有幾個同僚說了這些話,被砍頭了。”
細碎的話語聽在耳中,耿青只是笑笑,沒有表態,只是跟著文武隊列前行,似乎感覺到有人看他,微微抬起臉,視野前方一側,正是崔璆側臉斜眼看來。
“走著瞧。”
隔著幾個大臣,他看著耿青,冷冷說了一句。
‘呵呵。’
耿青輕笑一聲,略微點下頭,旁人不知情下,以為兩人只是在打招呼。不久,文武進了承天門,過太極門時開始有宦官搜身,前面便是太極殿,兩側并排則是中書、門下、舍人、驛文館、史館等建筑。
到的太極殿外,眾人整理儀容、袍領在殿外廣場等候,待到有宦官緩步從大殿內出來,在一宦官耳邊低聲了兩句,殿前宦官躬身點頭,快步走到石階上方一側,向著東方升起的陽光高喧。
“天門開,上朝!”
文武兩列魚貫而入走到中間分去左右站定,拱手躬身向御階上龍椅端坐的皇帝施禮,黃巢抬了抬手,點頭讓百官禮畢,便坐在那閉著眼睛聽著政事,聽到有異的地方,開口打斷,糾正官員政事上的錯誤。
或許今日老人的聆聽政事的心氣勁兒不高,待議政過后,他睜開眼睛,讓下方安靜下來。
“長安政事諸卿自行處理,今日朕有他事要說,想必城外戰事都已聽說,尚讓、王播吃了敗仗,但二人都是軍中宿將,輕視大意過后,必能整軍再戰,鳳翔軍鄭畋一路,朕不擔心。”
一路順風順水打過來,軍中將校多有自負,如今吃虧,倒也給其他將帥提了一個醒,還算不差,之后的戰事即便討不得便宜,也是將西面防線固守下來。
黃巢不出皇宮,大抵對自己帶出來的兵將能力多少是熟悉的,那一路他并沒有太多的擔心。
說著,皇帝從龍椅站起來,聲音嚴厲而雄渾。
“東南面行營都虞候朱溫,已傳來喜報,他已拿下鄧州,扼守要道防東、南兩個方向的唐軍,東路無危,然,昨日晉地急報,沙陀兵馬奉那小兒天子命令南下,這是朕不曾預料的,眾卿不必焦慮,沙陀兵少將微,不過爾爾,襲了河陽便徘徊不前,為何?他們根本不敢正面與我大齊兵馬交鋒!但我大齊不能仍由這些蠻夷之輩小看。”
聽到要打仗了,不少將領摩拳擦掌,兩萬沙陀兵馬,在他們眼里還不及那些節度使手里的唐軍要來的厲害,簡直與送功勞無疑。
老人很蠻夷下方眾將的表現,贊許的點點頭“朕當初的義軍將士還沒有被這繁華的長安迷住了眼睛,身體可還騎得馬?”
“騎得!”有將領大喊。
也有人站出來,拱起手“陛下,發令吧,兄弟們可是好久沒撈著仗打了。”
‘哈哈!’
皇帝大笑起來,負手走去御階柵欄前站定,“朕的將軍們還是那般驍勇果敢,朕無憂了,如此,孟絕海!”
他大呼出人名,武將隊列,有魁梧的身形走出“陛下,末將在!”
“此次迎擊北面沙陀人,你為晉州防御使兼都虞侯!”黃巢看著抱拳躬身的將領,目光又落去人群,“鄧天王、孟楷、蓋洪、林言,你四人副之,提兵五萬,給朕將這些沙陀人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