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捏在手中,“就你有兵器?我也有,信不信讓你腦漿涂地!”
大春挺了挺胸膛,氣勢倒也不弱,只是說完,向后靠了靠,朝里低聲問道。
“大柱,我這話說的對不對?”
眼下,城樓周圍氣氛緊張,守城的將領聽到手下兵卒匯報趕忙下來,一邊是陛下得力的將領,一邊是當朝宰相,還是剛封的,正紅著呢,兩邊都不敢得罪。
“這種事,京兆伊怕都管不了”那將看著兩邊嘀咕,隨即招來麾下,“趕緊去城外軍營,就說耿相與尚太尉在城門口要打起來了。”
士兵得了將令,也不敢多停留,冒著大雨騎了一匹快馬眨眼消失在雨簾遠方。
此時,馬車簾子掀開,耿青拉著大春手臂,將他手中鐵錘奪過來,丟回車上,片刻,目光便看去對面兩個騎馬披甲的身形,抬袖拱手。
“耿某曾經與太尉,還有王將軍有過節?”
“這倒沒有。”尚讓瞇了瞇眼,兜轉著馬頭,在城門下來回兩步,“不過現在有了。”
耿青撐開紙傘,站在車輦上,視線與他平齊對望。
“哦?那將軍不妨說說,我與你有何過節?難道是陛下斥責兩位打了敗仗詔書,是在下提出的?”
“難道不是?”
“太尉莫要與他廢話,先拿下拷打一番再說!”王播性子急躁,看到叫耿青的青年神態淡然,心里窩的火氣更大了,一夾馬腹,拖了長刀直奔過去。
“王將軍住手!”
城門的將領軍職較低,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堂堂宰相死在自己面前,不管打不打的贏,拔出腰間佩刀匆忙一刀斬去,與馬上劈出的一刀相撞,他整個人都被戰馬沖刺的力量撞飛。
一幫兵卒見自家將領被打,哪里肯敢,他們本就是一個山頭的,這將領原本還是他們當初做山匪時的頭目,關系自然熟絡,頃刻,紛紛立起長矛組成槍陣攔在中間。
唏律律——
戰馬長嘶,王播一勒韁繩,手中力道一提,這才將快要抵到槍林的馬匹止住,雙目圓瞪的看著面前的士兵。
“爾等與我才是義軍老人,為何幫一個外人!”
“我等只幫我家將軍。”一個士卒大著膽子喊道,“你算個鳥人,了不起就把葛將軍也打了!”
“奸相!”
王播這下知道這撥人是葛從周的手下,吹胡子瞪眼的望去槍林后的馬車,“躲在人后面算甚的本事,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看今日會不會遭難!”
雨水‘啪啪’的打在紙傘,濺落的水花里,耿青輕笑出聲,往前半步,站到車輦邊沿,一手負在身后,“遭不遭難,耿某不知,但等會兒,我知曉你們弄不死我。”
王播皺起眉頭,看著對面笑吟吟的面孔,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偏過目光,越過耿青的身形,城樓外的雨幕里,筆直延伸過來的官道上,百余道身影騎馬狂奔。
為首三人俱披掛,持著各自兵器朝這邊怒吼。
“尚讓、王播,你二人敢動耿相,我生撕了你們!”
遠遠的,那是孟絕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