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只是隱約有說話聲傳出。
.......
“你要干什么......”“別過來!”
“手里的什么,好冷!”
貼到頸脖的是徹骨的冰冷,黃巢喋喋不休的想要掙扎逃開,甩開被褥丟到對方身上,仍舊被一把拉了回去,后背貼在了對方胸膛,那冰冷的匕首壓在了頸脖,老人飛快嚅動嘴唇說話,一時間心慌,不知要說什么,出口的聲音是“啊啊......”的一通亂叫。
“收聲!”
清冷的聲線平緩響起的一瞬,九玉握緊匕首,壓著老人的脖子猛地往外一拉,黑暗里,有液體噴射出來,老人睜大眼睛,雙臂抽搐著,本能的去捂脖子,然而,匕首深深切入頸脖,流淌的血漿當中,硬生生割斷了頸骨。
“陛下.......這是什么?!”
對面帳簾掀開,喊出一聲的黃鄴大步進來,迎頭就是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抹到手掌,一股血腥撲進了鼻孔。
“陛下......”意識到不好,黃鄴拔出腰間鋼刀望去對面黑暗顯出的輪廓,熱血沖上頭頂,從未有過的兇戾激發,猛地持刀沖了過去!
呯呯幾聲動靜,沉寂的雪林里,聚在一起取暖士卒虛弱的抬了抬頭,隨后又垂回去闔目休息。
帳簾掀開,九玉提著兩顆人頭腳步輕快走出,看了看周圍,迅速出了林子,在原野雪地,踩著‘吱吱’聲響,頂著漫天大雪,留下一長串腳印延伸向了長安。
雪風漫漫,隨著長夜過去,掩蓋了人行走的腳印,翌日一早,沒有溫度的陽光升上云層,還未凍死的兵卒拉開了帳篷,兩具無頭的尸身躺在帳內已經僵硬,不久,消息傳到隊伍里,僅剩的數百人出奇的沉默。
那是一種絕望的壓抑。
有人站起身來,丟下兵器走出了樹林;有人交頭接耳悄聲說著什么,目光又望去帳篷。
也有人拉起隊伍,呼朋喚友,拿了兵器去尋其他將帥,準備將這里的消息帶出去,但無論如何,都是讓人感到絕望。
十二月初八,黃巢與其子侄黃鄴被刺身死,頭顱不知所蹤,這驚人的消息傳開,同日,奔向汴州的尚讓兵馬遭遇暴雪,凍餓死兵眾過半,只得率眾投降了感化軍節度使時溥,斷后的副將李讜則投降追擊而來的朱溫。
十二月,十一,冒大雪奔汴州的孟絕海被李克用義子李存孝率騎兵追上,在瑕丘一帶廝殺一場,混亂之中孟絕海被一槊打死,其余賊眾四散。
黃巢身死、麾下諸將降的降、死的死,僥幸殘存之眾不過喪家之犬,與大局已經無關緊要了,消息呈不同的方式,被各鎮節度使散播開來,同時也各自寫了戰報以快馬的方式送往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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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道路難行,崎嶇的山道上,長長的隊伍蔓延棧道,積雪在陽光里映出刺人眼眸的白光。
時至一月,坐在車廂烤著小爐取暖的李儇看著手中遞來的一封封戰報,臉上笑容兩個時辰里,就未停下來過。
兩年來的怨氣、丟失的威嚴,終于在這一刻都回來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賊人的腦袋并未留下來。
“算了,不重要了,反正賊眾是敗于朕的手中!”
他話里有著些許得意,看著車窗外延綿的山勢覆蓋的積雪,變得有些賞心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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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一月,縱橫南北,定都長安的義軍、齊國轟然間倒塌,天子黃巢兵敗身死,消息早已傳遍半個天下,曾經引他為傲的綠林武人,憤慨、惆悵,也有拍手叫好,但無一例外,都在黃巢身死后,平日氣焰收斂了許多。
陳州某處角落,尚存的黃皓聚集了一撥賊眾,朝黃巢身死的方向拜了拜,籍著這片寒冬,悄然離開,他相信不久之后,還會打回來。
威盛多年的義軍終于瓦解,對于許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