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仆射、檢校仆射均以右為尊,跟他多年的老人蓋寓,也不過左仆射,可想李克用的誠意。
“晉王厚待,青先謝過。”耿青又不是圣人開出這樣的條件,哪里不心動,何況太原過來這邊還算挺近的,往后母親想要回來,慢走半個月就能到。
“兄長!”
李存孝跟著開口,他巴不得耿青立刻就答應下來,往后兄弟兩人也就不用分開,一文一武,一個在軍中,一個在朝堂,不僅相互照應,若是將來義父更進一步,那兄弟倆可就從龍登天了。
見耿青不說話,李克用也不逼迫,笑呵呵的抬手讓存孝暫時不要說話,只說道:“耿尚書考慮便是,孤不急,眼下,有兩件事求教先生,望能解惑。”
說完,忽地起身,當著樓上、樓下所有人視線,朝耿青抱拳一拜。
耿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拜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過去將他攙起來,“殿下這是做什么,先坐下,有什么需要耿青幫襯,但說無妨,只是能不能解惑,那就不知了。”
院中擺上了酒桌,菜肴、酒水一一端了上來,三人移到那邊,李克用端過酒水托舉敬過去,隨后一口飲盡,這才說起他的困境。
“河東、雁門土地貧瘠,人丁稀薄,土地廣闊,卻難產糧秣,朝廷用兵蜀地,卻暗中唆使赫連鐸、朱溫、李匡威三面夾擊,雖還未用兵,可也要讓孤夜不能寐,倘若一敵還好,三面俱來,糧秣財帛首當其沖,軍中兵卒沒了輜重,孤怕難以抵擋。”
一句話將兩個問題都說了出來,看得出李克用這段時日被這兩件事所困的煩躁,目光看著對面的耿青一眨不眨,就等著對方開口。
后者夾了一筷菜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軍陣一道非他擅長,畢竟尚未接觸過,破敵不敢說,要豐富糧倉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想了片刻,耿青放下筷子搖了搖頭。
“晉王,在下不通軍略,不敢亂言,但常言道吃飽喝足,才有膀子力氣干活。首要之際,當解決燃眉之急,再徐徐圖民生根本,可河東、雁門之地,地雖大,可多山,并不適合耕種,唯有之法,收攏散落四處百姓居于土地肥沃之處,按家中人丁分配田地,將糧產做到極致,
二則,可學黃賊那一套,打些富戶暫且分攤軍中壓力,擄他州百姓到河東、雁門安家,增加人口,當然在下建議此計不可取。”
李克用皺起眉頭,壓低了聲音。
“有一,有二,可否有三?”
“有。”
耿青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去東北方向,“這三,便是幽州,幽燕自古地大物博,幽燕之士慷慨激昂,拿下幽州,有海岸可經商、有平原可耕種,有鐵礦可鍛造兵仞、有草原可牧馬,待休養數年,積蓄實力,便可駐北南狩。”
“耿尚書,此事,孤也有想過,可那邊少有爭端,我坐太原鞭長莫及。”
耿青笑瞇瞇的端起酒杯敬過去,“沒有爭端,那就給他們制造些爭端,人嘛,皆有欲,行欲之道,離間最佳。”
“這......”李克用愣愣的與他杯盞輕碰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腦中一根弦像是被撥通了,眼睛頓時閃過一絲精光,咧嘴笑了起來,面前這位耿尚書用計,當真合他脾性。拿下幽州,順道也將盧龍節度使李匡威也給收拾了,三路兵馬破其一,另外兩路也就不攻自破,到時他可從幽州南下,也可河東南下威脅朱溫。
兩人對視一眼,相繼笑出聲來。
‘笑什么......’
一盤的李存孝還停留在離間計上,但到底如何,根本想不透。
酒席并未吃多久,今日還是耿青大喜之日,李克用就不再多逗留,先去飛狐縣下榻,待過兩日再過來求教,說完拉著還想留下來多說會兒話的李存孝,匆匆忙忙的出了村子,去往飛狐縣,大抵是心里已有了計策,先記下來,以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