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帶著九玉跟那老管事進了府邸,府中建筑、陳設(shè)與原來一樣,只是物是人非,再看時多有些感慨。
一路前行穿過前院,中庭右側(cè)的偏廂,原來駙馬的書房相鄰偏間,改成了佛堂。
“到了,便是這里。”老管事領(lǐng)著耿青到了門前,躬身后退離開。
這邊,耿青過去看了眼老師的書房,那張?zhí)茨镜臅溃止傲斯埃滩呸D(zhuǎn)身走去旁邊那扇木門,輕敲了兩聲,便推門進去。
堂間明亮,燈柱貼墻而立,貢桌兩側(cè)香爐,檀香裊裊,桌上,鋪蓋的黃布,兩盤糕點果脯重疊供奉神龕前,一襲青衫的身影跪在蒲團,一聲一聲的敲著木魚,女性淡淡的聲音不停念叨。
“.......無量歸處大海圣眾供,
智能眼無晦亦無光然,
我等眾生無邊亦無際,
黑暗無明二障悉凈除.......”
過得一陣,待的念出的祈愿文跟著木魚停了停,耿青站在門口朝背影拱手施禮。
“學生拜見師娘。”
那邊,木槌輕輕放下,素手撥著佛珠,廣德公主緩緩站起身來,雙手合十朝神龕中的佛像念了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方才垂下雙手轉(zhuǎn)身看去耿青,后者也在打量婦人,自當年光德坊一別,近四年未見,頭發(fā)更加斑白,精神氣顯得比從前好上許多,廣德公主看到耿青,抿嘴輕笑,邀著他去旁邊的席位坐下,九玉跟過來,站到一旁。
“這位......是宮里的吧?”
不得不說這位公主殿下,從小生長皇宮,一眼看出了九玉的身份,后者也不惱,只是點了下頭,“顧常侍是我阿耶。”
“顧常侍?”
李寰讓下人沏好茶水端來桌上,撥著佛珠神色平淡看去耿青。
“我在宮里長大,顧常侍相處、照面數(shù)也不數(shù)清了,我小的時候,他便那般老了,到的前幾年黃賊入京他過世時,還是那般老,若是沒有黃賊殺進來,或許顧常侍還在的。”
九玉若有所思的閉上眼睛,一旁的耿青拱起手:“師娘說的是,學生受教了。”
“我可沒什么教你。”廣德公主不受這禮,起身走回貢桌前,望著神龕里的菩薩,禮佛一拜:“我心出家,身受戒律,只是不愿看到他的學生落個身死的下場。”
耿青閉上眼睛,大抵猜到了這位殿下所指的什么,剛才她用黃賊為喻,就是告訴耿青不要學對方行事。
“師娘放心,黃賊是學生當年趕出長安的,自不會學他。”
“那師娘就放心了,若你學他,就是取死之道,諸道節(jié)度使絕不放過你。其實,師娘終究是李家的人,身受生養(yǎng)之恩,也希望你能約束李繼岌,不要殘害皇室,黃賊一事,宗室已剩不多,希望你啊,能看在師娘面上,放他們一馬。”
老婦人挽著佛珠轉(zhuǎn)過身來,朝一側(cè)墻下席位上的耿青緩緩躬下身子,令得耿青急忙起來,繞去邊上將婦人攙扶起身。
“師娘莫要說這些,學生本就不會在長安多待,到時還會撤回隴右。”
安撫了廣德公主,耿青又陪她嘮了一些家常,將隴右發(fā)生的事當作談資,講給她聽,權(quán)當解悶了,快至中午,這才帶著九玉告辭離開,李寰也不挽留,將二人送到門口,便折返回府。
外面街道,馬車還未駛?cè)敕唤郑]威騎馬從來時的方向趕來。
“趙軍使傳來消息,楊復恭幾個宦官今日私底下去見了李留后.......”
車簾在風里浮動,耿青蹙起了眉頭,這幾個宦官權(quán)欲極重,攛掇自己不成,將主意打到李繼岌身上了。
“大春,駕車去皇宮。”
他放下簾子,低聲吩咐了一句。
“駕!”
大春揮舞鞭子抽響,驅(qū)趕著車架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回到府舍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