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廝殺,沖出重圍,在封山的時候,激烈的對抗起來,唐寶兒隨后帶著剩余的一千兩百人轉進向西,沖入河中地界。
同樣的大雪天,北方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由長安傳來的消息到的這邊,又是半個多月過去,李克用等人針對幽州的攻勢隨著大雪停了下來,大半個幽州已落入他手中,史敬思提著李匡威的人頭擺在了長案前。
“那耿青不知好歹,干脆回去的時候,把他家小一起捉了,聽說他有二十多個婆娘,夠咱們一人一個分了。”這位軍中悍將裂開虎須,朝帳內眾人哈哈說笑。
“那日,并未動粗,沒有當面撕破臉皮,就還有回旋的余地,再說.......我兒存孝與他還是義兄弟,叫耿青之母,也叫母親,不能不顧這份情面。”
李克用看著地上血淋淋的人頭如此說道。
“只是......擔心,他聽到這條消息。”
.......
云州。
滾熱的鮮血灑在積雪,染出晶瑩的顏色,隨后被踏來的鐵蹄踩出深深的蹄印,火紅的戰馬踏雪飛奔,濺開半空的雪花里,禹王槊呼嘯怒斬,將迎面而來的吐谷渾人打飛,恐怖的力道下,人的身體硬生生在倒飛里斷成兩截,拖著臟器落去雪地。
“撞進去——”飛奔的馬背上,披風飄揚,橫揮長槊的李存孝聲音咆哮如雷。
身后的飛虎騎結成陣勢,在雪地里發起瘋狂沖鋒,前方還有更多的吐谷渾人沖過來,舉起的刀兵槍林當中,無數奔涌的戰馬濺起飛雪撞了進來,然后,一面倒的屠殺。
這是吐谷渾都督赫連鐸今年第七次與號稱飛虎大將的李存孝交鋒,他身邊親衛在第六次的時候,基本已經死傷殆盡,那一次,對方甚至甩開了自家騎兵,單槍匹馬沖進了他中軍,直接殺到了他大纛面前,若非親衛也都是部落中百戰勇士,怕是頸上頭顱已經被對方割了去。
對于南方的長安,他有著憧憬,盯著部落中巨大的壓力,想借著北方大雪,發起一次偷襲,可一戰開打,手下部落兵并無戰意,前陣剛一接觸,就被沖的潰散,抵抗了一陣后,他不得不放棄了繼續打下去,牽制李克用襲擊幽州的念頭。
如潮水般的潰退和死傷里,赫連鐸帶著僅剩不多的親衛拼命逃亡,不久之后,他也聽到了關于長安被攻破,給予重振大唐的皇帝李曄,亡命華州的消息。
對那曾經盛世大唐最后的念想,終于還是熄滅了。
同樣,打掃了戰場,帶兵回到營中烤火取暖的李存孝,終究還是聽到了從太原送來的消息,他特意讓親衛拿來了酒水,喝的酣暢淋漓,只是有一個疑問一直在他心頭鬧騰。
‘兄長.....為何跑去了隴州?他不是在太原隨義父做事么.......’
心情同樣不好、疑惑的,還有遠在南面,坐鎮華州的天子李曄,他看著手中遞送來的書信,以及站在堂中的信使。
“他將朕這天子當做什么?!”
“......拿長安與朕做買賣,亂臣賊子,就是亂臣賊子,朕不認——”
擠壓心中的怒火、憋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李曄將手中信函‘嘩’的扔出,幾頁紙張飄飛落下,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叫來侍衛,“將亂賊遣來的信使,給朕拖出去砍了!!”
隨后,杯盞‘呯’的碎裂聲在房中濺開。
聲音傳出窗外,庭院間,漫天雪花還在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