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紛飛開去,窈窕的身影持劍沖去月色,踏在下方一個浪蕩軍士卒頭頂,借力再次一躍。
下方賊人沖擊鋒線,有人大喊:“守住!”
嘩!
突如其來的林木搖晃的聲響,引起侍衛統領注意,回頭仰臉,月光如霜,遠處樹籠枝葉沖破,一道皮甲長裙的女子躍上半空,手中一柄長劍借著月光俯沖而來,‘唰’的拉出一道冷芒。
“好好女子,怎的從賊——”
那侍衛看清人貌,手中刀鋒也不慢,橫臂抬刀迎了上去,噹!的一聲金鐵交鳴,刀口抵上劍鋒,女子身形腳下的剎那,鞋尖一挑,將統領手臂踢偏,劍鋒唰的橫拉,割破布料,劃出一道血痕。
做為西北軍中殺出來的將領,這名統領知道今日退就是死,身邊麾下接替時,他撕下一條布料將胳膊的劍傷勒緊,指揮后備的兵卒補上,停留的數十個騎兵也直撲了上去。除去保護車隊撤離的三十多個麾下,其余都在這里了。
此時,兩百余人毫無保留的與沖下山的浪蕩軍殺到了一起。
月色下的廝殺聲劇烈,漸漸蔓延開來,黑暗漸亮,道路間行人來往,多少也注意到了廝殺的聲,混亂里,一匹染血的騎士沖出幾人包圍,沖上官道,撿著人多的地方狂奔,一路向西。
也就這樣的天色里,此時的耿青正在隴州岐王府,做為參軍錄事,王建襲山南西道,他還是要參與的,這十幾天,幾乎都來這邊。
戰一場的策略已經傳過去,確切的消息還沒過來,耿青還是依著之前的消息分析,但大戰略上,他不同意真要跟王建開戰。
“互相試探,無論輸贏,只需知道西北好惹,那位瑯铘王自會退去,他沒有太多精力過來吞隴州和鳳翔兩地。”
耿青負著雙手在王府中堂來回走動,“但之后,我們還是要跟那王建接觸。”
“都打了一場,雙方都死人了,還要談?”李繼岌還是將領的思維,對于跟打過一仗的人,看對方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那邊,耿青點了點頭,“這就是政!朋友越拉越多,敵人越打越少。與他接觸,可以做買賣,西北之地控制商道,蜀錦、金絲楠木都是極好的東西,從我們這里過,再到歸義軍那里,三方都能得利,自然就能談到一起。”
“商人、百姓也能從中得利,對于整個西北而言,拉攏一個有價值,總比與人廝殺,白白浪費士卒性命,要更加劃算,當然過不下去了,殺出去搶奪,也是無可厚非,但還沒到那一步,那就只能用政治來解決。”
“我將先生這話,帶給符防御使。”李繼岌也不二話,他覺得有理,就會記在心中,當即著人寫了書信讓快馬送去南邊。
又是數日的時間,消息跟著符道昭一同回來,李繼岌、耿青到城外迎他,看他臉上春風得意的模樣,不用說也知道試探里,占了上風。
“......那王建,果然答應了先生,與我們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