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十俘虜人頭落地,尸身撲倒,數(shù)百人悉數(shù)殺光,鮮血如同紅毯將那片土壤浸得鮮紅一片。
士兵清點,拎起帶著一張張驚恐、絕望表情的頭顱堆積成山,隨后,開始有人挖起了大坑,拖行一具具尸體丟到里面。
雙手縛在背后的唐寶兒全程目睹了這一幕,余光之中,看著她的青年冷漠的臉上,有著微笑。
“.......一幫該死的鬼,憑什么你求,我就要放?從他們當(dāng)年跟隨黃賊造反起,這一路的燒殺搶奪,被凌辱而死的女人、殺死的老弱青壯,誰來為他們求活一條命?”
他搖了搖手指:“別人就死得,你們的人就死不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既然造反了,出來舔刀口,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何況還是針對我至親......這樣還能放他們,我就是大逆不道、孽子!”耿青笑容不減,聲音稍稍大了一點,幾乎低吼出來,“你們要殺我,要殺我全家,那我就要讓你看著,你花心血培養(yǎng)的兵卒,一個個是怎樣死在你面前!”
耿青并不是圣人,也不是處處他人著想的,多日以來的擔(dān)驚受怕、怒氣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抬手‘啪’的一記耳光扇在了女子臉上,將她打的側(cè)倒在地。
“往日,耿某從不打女人,這一巴掌是為我母親和巧娘打的!她們從不與人爭,從不與紅過脖子,多好的人,你們盯上就要殺就要搶,當(dāng)賊匪成癮了吧!一輩子就是個賊人的料,什么江湖豪俠,什么綠林好漢,不過就是一群賊,一群殺進別人家里,搶走財物,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耿青一口吐沫吐到了女人身前,“呸,就這點出息。你若舉起大旗造反,我還都能高看你一眼,東躲西藏,到處游蕩劫掠,真以為那點心思,那朱溫不知道?真以為拿你們沒辦法?他是更重要的事要做,懶得理會你們,你看,隨便騰出手來,你們就在滑州敗成那番模樣,到頭來,你們四處燒殺,害得是誰?還不是鄉(xiāng)間那些百姓?”
臉頰上紅紅的五指印帶來火辣辣的疼痛,唐寶兒沉默的聽著像風(fēng)灌入耳中的話語,句句扎在她心上。
曾幾何時,她以為拉起了隊伍,就能與面前這人站在同一高度,哪怕對方在朝廷當(dāng)多大的官兒,她手中有幾千人,兩人的地位能對視的。
到的頭來,女子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地位上,與對方看東西的角度都從來不一致。
唐寶兒發(fā)絲散亂緩緩抬起臉,對于那些爭鋒相對罵來的話,令她有些發(fā)抖,緊咬著牙關(guān),吸了口氣,有著最后的倔強。
“成王敗寇,你說什么就說什么.......”
“這句成語,可不是這么形容的,唐姑娘。”耿青發(fā)泄過后,整個人舒服了許多,重新坐下來,語氣緩和,手指了指她:“一直以來,你們就是寇,沒有成敗一說。”
風(fēng)帶著血腥的氣息吹過原野,耿青兩手按在膝上,也跟著深吸了口氣,抬手招了招,讓人丟過來一把刀。
“剛才我也聽說了,我那幾個女人被浪蕩軍俘虜,還是你保下來的,這一點我得感謝你。”
他俯身將刀撿起來,在手中掂了掂,笑著說了句:“挺沉的。”目光看去女子:“其實啊......你做這些我還是挺能理解,也挺佩服,一個女人身處賊群,還能將人唬住,下了不少功夫,為你師父報仇的動力,當(dāng)真這么有這么大?”
“師如父,父仇不共戴天!”唐寶兒惡狠狠的盯著側(cè)面的男子。
“有道理。”耿青提著刀走到女子身邊,看著遠方正搬運尸首的畫面,“你師父叫莊什么離吧?抱歉,我手里殺的人太多,有名的也多,你師父的名字有些記不住。他呀,還是有遠見的,從江湖跳出來,走到朝堂,這可比那些打打殺殺的綠林好漢強太多了,我也佩服,平日遇見,說不得還想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