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出來。
內容是這樣。
“季常不厚道,為兄想夜宿鳳床,何氏抵死不從,才知季常捷足先登,當真氣煞為兄,不管,回來后,我用王氏與你換!”
自己有沒有跟太后有染,耿青豈會不知,笑過后,臉上表情漸漸沉了下來,何太后如此對朱溫說,不得不讓他多想。
告辭眾將回到馬車上,他讓九玉幫忙磨墨,車廂搖搖晃晃里,在矮幾上鋪開紙張落下筆墨,彎彎扭扭的字跡猶如蚯蚓蜿蜒爬動。
‘兄見信安康,青先為兄長賀。
青已見兄長家書,此時正在回程途中,信上所寫,讓弟屬實難安,何氏與我并無私情,小心旁人故意離間兄弟情義,另著,兄長喜事將近,青道賀之外,仍要叮囑兄長,人欲無盡,當克制,將帥乃兄長兵器,不可自毀,人婦乃喜好,亦不可沉迷......’
朱溫對旁人兇殘,對他極好,耿青寫下后,免不了多言了一些。
‘聽聞兄長喜義子而厭親子,為帝后,當要立太子,望兄長以親子為重,不可因他婦讒言而輕慢至親,兄長切記切記。’
長長一段內容寫下來,加上思考,令得耿青腦袋有些昏沉發脹,還有些想說的,還是沒多少精力寫下去了,說多了反而不美。
待墨汁稍干,他便將信折好封漆,著軍中快馬一路先行去往洛陽。
快馬攜帶書信離開,之后的行軍再次陷入苦悶炎熱當中,到的九月十一,長途跋涉緩慢南下的軍隊抵達潞州,耿青讓龍驤軍留下,自己進城去城中驛館見李存孝,帶上一起返回洛陽。
至于楊師厚等人,則帶兵屯扎澤州休養兵卒,順帶等候梁王稱帝,然后攜得勝之師回去,助漲陛下威望。
快至潞州城池,日頭已傾斜天邊。
戰事過去后的半月,城中再次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百姓商旅之間,已脫去繃帶的石敬瑭牽著韁繩走在前方,李嗣源、九玉左右步行跟隨,穿過吵雜的集市,按著熟悉的地址,來到城中驛館。
耿青下馬進了館舍,忙著公務的文吏一一向這位尚書令行禮,待耿青問了李存孝在此間過的如何的時候,人也走到側院的月牙門,還未等帶路的文吏說話,就見庭院里,幾個被綁在木樁上的身影在太陽下暴曬。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腦袋光禿,頭頂泌著一層汗珠,看上去頗為锃亮。
那人滿臉兇狠,頂著日頭朝對面緊閉的房門大喊大叫。
“李存孝,有膽再來比過,鄧某不會放棄的......”
“先前是鄧某還未吃早飯,力氣不夠,下次.....下次一定能將你打趴下。”
聽著叫罵,耿青皺了皺眉,看去領路的文吏,后者連忙開口解釋。
“回尚書令,此人乃江湖人,伙同一群綠林到這里惹事,指明要跟飛虎大將軍廝殺,這已經是第六次了.....每次都不出兩合就被收拾,然后就吊在了這里。”
那邊,正罵的氣勁的鄧天王,也看到進來側院的一行人,尤其為首的那張黑臉,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張嘴就罵:“黑臉的,可還記得鄧某否?來來,我與打仗三百回合!”
“九玉。”
耿青最討厭別人說他臉黑,一旁青衫負手的宦官冷冷看去木樁上的光頭大漢,抬手彈出一指,一抹細小的黑影,啪的一下將那大漢身上繩子崩斷,然后......徑直走了過去,對方剛反應過來,腳一落地,壯碩的身子便輕飄飄的再次拔地而起,被沖來的宦官掐著脖子,瞬間消失在院內,片刻,乒乒乓乓的毆打聲傳了過來。
偶爾,鄧天王反擊,迫開對方沖了出來,還沒走遠膝蓋就被石子隔空打的摔到,頸脖頓時被人捏住,硬生生拉回院子角落里。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