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下,增補的番漢兵緊跟而上,不停的將車里的泥土鏟進溝壑,到的平坦,早已等候七百步之外的李嗣昭、史敬思等陣列,二將拔刀指向城墻:“攻城!”
沙陀兵、番漢兵齊齊大吼,抬起大盾護送推著六輪飛云梯的同袍緩緩靠近城墻,夾雜盾牌下的弓手,不時探身朝上方拋射,墻上的梁軍弓手也同時給予還擊,效果并不大,多數釘在裹有銅、鐵皮的盾面彈開,連飛云梯的速度都未曾緩上一緩。
頃刻,折疊的云梯被晉軍士兵打開,掛鉤靠近墻垛的剎那,城墻上康懷貞拔出佩刀咬牙擠出嘶吼。
“準備——”
掛鉤呯的扣在了墻垛邊沿剎那,下方一面面鋪開的盾牌下,沙陀兵蜂擁踩踏云梯而上,箭矢飛來,有人中箭墜落,更多的還是蜂擁踏上最后一階,握緊了手中鋼刀,猛地撲進城墻。
“啊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響徹,飛身撲上城頭的士兵撞進了人堆、槍林,廝殺瞬間在城墻上激烈展開。
澤州城外向西五里,一支兵馬駐扎山坡,耿青坐在一張不知哪兒尋來的椅子,眺望遠方原野上密集的軍陣,以及燃起黑煙的城墻,視野之中,人的身影猶如蟻群般走過大地,攀上城墻。
“你們說李克用能不能攻下澤州?”耿青朝嘴里丟進一顆炒豆,津津有味的咬著,對于那邊激靈的城墻攻防,并沒有多少興趣,唯有的,就是看戲,他偏過臉,笑道:“不知存孝會不會參與,唔......想來也不會,他是騎將,攻城還用不到他。”
相對耿青的悠閑,帶傷跟隨的王彥章卻是急的來回渡步,看著遠方激烈的廝殺,不時回頭朝椅上吃炒豆的身影大吼。
“監軍,你我出來是增援澤州打退沙陀蠻子的,不是來這里觀戲!李克用現在全力攻城,若帶軍攻他后路,必然讓他大亂,解澤州之困!”
耿青看看他,笑道:“李克用可是軟柿子,他豈會沒有準備?”
“那也總比在這里觀戲要好。”
“將軍勿急,你怎知我沒有應敵之策,何況我們才一萬多人,不妨等楊招討使過來,合并一處再打,否則那就不尊將領,擅自行動,到時回了洛陽,如何向梁王交差。”
“你乃將,我乃監軍!”
一言懟回去,王彥章也沒辦法,以他脾性,想要奪權,可耿青一旁那白面無須之人,身手高超,根本靠不近,何況還有龍驤軍楊懷雄。
這時,有人從山腳縱馬上來,到的十步之外下馬,繞過發脾氣的王彥章,飛快跑來林子邊沿的椅子旁,輕聲向看戲的耿青說了什么,后者點點頭,就手里的炒豆一并灑去草叢,拍拍衣袖起身。
當王彥章疑惑的看來,耿青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將軍請吧,不是要攻李克用后陣?現在機會來了,楊招討使的兵馬也趕到了這邊,還有五十里左右。”
“如此,我去準備。”王彥章哈哈笑起來,終于有事可干,差點憋出毛病來。
人一走,耿青臉上笑容冷下來,九玉走到旁邊,看著招呼人手去往后山的身影。
“我們也要打?”
“做做樣子,最好兩邊把腦漿子都打出來,反正我是不擔心存孝的。”耿青負著手舉步走過一地落葉,至于山外幾里的戰事,并不放在心上。
他看著脫離樹枝飄下的一枚微黃樹葉,伸手接在掌心。
“......我還要保存實力,龍驤軍還要帶回隴州,不然那邊真有事,沒兵鋒威脅,怕是震懾不住。”
“龍驤軍怕是不是隴右騎兵的對手。”
“總比沒有強。”
輕描淡寫的話,令得跟上來的楊懷雄瞇了瞇眼,有些服的撫了撫須髯,哼了聲:“那是李順節的龍驤軍,可不是楊某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