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動靜......
許許多多人還在這樣的想法里沒有回過神來,李嗣源已經沖上高臺去拉李克用就往校場另一邊跑。
根本就沒去考慮結陣,畢竟軍中兵卒在校場觀刑,并沒有攜帶兵器,為的就是怕有人借機作亂,眼下反而成了最大的錯誤。
還未回過神來,或處于迷茫、疑惑的校場周圍士卒,下一刻,驚慌四散奔逃起來,混亂的視野之中,前方通往城中街巷的道路,黑壓壓的兵鋒猶如潮水般朝這邊涌了過來。
“殺——”
爆炸般的聲浪、鐵蹄翻騰踐踏大地,通往西北校場的數條道路一股股洪流匯聚,密密麻麻的身影舉著刀兵,跟在騎兵后面撲進滿是亂跑身影的校場當中,刀光、戰馬殺入人群,幾乎一邊倒的屠殺瞬間蔓延推進。
一道道奔逃的晉軍士卒、追殺的梁軍從鐵鏈捆縛的身影,李存孝睜著毫無生氣的雙目看著天空,對于周遭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不在關心。
“李存孝?”有人騎馬過來,低頭看了眼被鐵鏈捆縛雙手雙腳的男人,揮手讓身邊的親衛將鐵鏈解開。
“他是監軍的兄弟,不得為難,將他帶到安全之處,等監軍處置。”
楊師厚看著毫無生氣的男人被兵卒護在中間帶去別處,很難想象這就是傳聞當中的飛虎大將軍,不由搖了搖頭。
“這般男兒,往后失了斗志,不知何時才能恢復過來,這李克用真是自斷一臂。”
目光望去校場上,廝殺的聲音響徹,殺入這邊的梁軍推進之中,混亂里,李克用翻身上了戰馬,史敬思帶著數百名親衛邊戰邊退,隨后跟帶了百余人趕來的李嗣源、李嗣昭、李存審等人匯合沖向西城門。
殺出校場,這邊的街上也多是梁軍的兵馬,好在也不算多,由李存審、李嗣昭、史敬思帶兵開路,將人殺散,一路招收殘兵,到達城門后,匯合這邊城防的兵馬,勉強湊出有三千之數。
然而,潞州已陷,僅憑這點兵馬根本無法將城奪回來。
“走!”
李克用沖出城門,回頭看了一眼,咬緊牙關低吼了聲,只要身邊將領尚在,待回到太原,休養生息幾年,又能湊出一支可觀的大軍來。
游云散去,陽光傾斜下來,照著滿山遍野青綠宜人,滿山的蟬鳴一陣接著一陣,向潞州北面逃亡的隊伍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靠著山腳臨時駐馬歇腳。
不少傷兵、力竭的士卒坐在地上,早沒了之前校場那股看熱鬧的勁兒,頹喪的低著頭難有說話的聲音。
倉惶、不安的氣氛里,有探馬從潞州方向回來,匯報了身后有無追兵、潞州可露入梁軍手中的等等。
甲胄、皮膚斑駁血跡的李克用緩緩睜開眼,看著身邊僅剩的這些兵將,胸腔一口氣上不來,憋得他差點昏厥過去。
被李嗣源灌了一些清水后,方才好上一些,他咬緊牙關,艱難的擠出一點聲音:“來時,意氣風發,所向無敵......我就不明白,為何只剩這么一點了......”
周圍僅剩的將領已不多了,沒跟上來的,多半已陷在了潞州城里,眾將低著頭,欲言又止,到的最后跟著沉默下來。
陽光拂著山間林蔭在地上緩緩移動,遠方一只只馬蹄壓著枯葉發出輕微聲響,附近山林之中,綠蔭的斑駁劃過甲胄,濃眉闊口的面容緊盯遠處山腳歇息的三千人,楊懷雄輕撫須髯,瞇了瞇眼,刀身緩緩降下地面,刀口壓在枯葉上。
身后,密密麻麻身影翻身上馬壓著馬蹄聚集過來,隨后,依著林子邊沿呈幾列排開。
“準備!”楊懷雄低聲說了一句,身下的坐騎通人性般慢慢上前,來到邊沿的瞬間,上方身材高大的將領捏緊了刀柄。
風吹來,須髯飄動,雙腳一點馬肋,馬匹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