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神銳軍騎兵開道,商販、行人紛紛避讓,望著少有出行的王駕,他們站在兩旁垂首躬身,恭候隊伍過去。
入城之后,集市的喧嘩引起小姑娘的好奇,掀開簾子不停的看著朝后遠去的街景,秦懷眠也看著外面的繁華熱鬧,熙熙攘攘人潮之中,夾雜不少西域胡商,熟悉的胡音傳入耳中,他不由感嘆。
“許久未回來了,當初經歷數難的長安,想不到如今比往日更繁榮,可見季常這些年里下足了功夫。”
“都是磨人的事,你沒看這些年,我連長安都出不了,可見啊,那些皇帝,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自己的江山到底長什么模樣。”
車里沒有旁人,耿青沒那么規矩,歪斜的靠著車壁,慵懶的倒上酒水給書生遞過去。
“其實,我倒是羨慕你,游山玩水,將九州大地走上一遍,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吃遍天下美食,看天下不同的美人美景。”
原本還挺有感覺的話,到的后面說起不同的‘美人’秦懷眠就知道這個至交老毛病犯了,笑著搖搖頭,打趣了一句:“你家里那么多婆娘不夠你忙活的?”的話,便講起這些年自己走過的地方,領略過的風情。
被耿青問及他妻子為何沒來,書生也坦然的說了亡妻的事,兩人一路聊著,聽得一旁的小姑娘腦袋一點一啄,趴在軟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外面響起大春的聲音:“到府了!”
秦懷眠揭開簾子看了一眼,還是熟悉的街道,只不過府門擴建了許多,輝煌大氣,也有森嚴雄偉的氣勢。
府門外,王金秋、蘇巧娘、白蕓香以及一幫后院的女人帶著各自的兒女排成了數排,烏泱泱的一堆矗在那,嚇得書生都有些不敢下車,他表情不可思議的看去耿青。
“生這么多?”
“晚上沒事嘛。”耿青攤攤手,下了車輦,一把拉過后面的馬車里下來的耿念,推到母親、巧娘以及白蕓香面前,“拿去,好生打罵一頓,打完了,去洗一洗,然后趕緊滾去房里看書,天黑后才準許出來用飯!”
他這話其實是對耿念說的,直接將事情安排,省得被巧娘和白蕓香各法炮制。
白蕓香黑著臉看著耿念,可終究是母子,心疼著呢,罵了兩句,忍不住哭了出來,讓耿念慌手慌腳的不知如何是好,鬧哄哄了一陣,老夫人頓響拐杖,這才驅趕眾女回府,老婦人是認得兒子身旁的壯碩書生,過去說話,秦懷眠也趕緊拉著女兒見禮。
“你這書生啊,當年一走就走那般久,眼下回來長安,就別到處亂跑了,你看你姑娘都有了,往后好生安頓下來,過些年長大一點,老身給她說門親事。”
書生尷尬的站在那里。
“是......老夫人說的是.......”
“娘,你先回府。”耿青朝巧娘打了一個眼色,還是挨了老娘一拐杖,老夫人狠狠盯過來:“別以為娘老了就糊涂,打什么眼色?小心,到你爹靈位前告你狀,讓他晚上找你聊聊。”
“娘,我們進去吧。”
巧娘看著丈夫吃癟,偷抿了一下嘴角,忍著笑意攙扶老婦人慢慢回去里面。待進去了一陣,耿青這才正了正神色,“懷眠兄,現在可看到,我雖為雍王,可在家中哪有地位可言?”
這是打趣的玩笑話,秦懷眠不會當真,跟著笑起來,一起進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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