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盛夏,陽光明媚照著延綿山巒,郁郁蔥蔥間官道塵埃靜謐,忽然濺去半空密密麻麻飛舞起來。
過往的商販、三山五岳的行人退去道旁躬身垂首,一支旌旗獵獵撫響的隊伍,正蔓延而來,車聲。馬聲、人的腳步聲嘈雜連成一片。
開封由東向西,至洛陽約三百八十里左右,令騎快馬加鞭也需幾日光景,倘若這般緩緩行進的軍伍,大抵十日可到達。
浩浩蕩蕩的隊伍之中,五千控鶴軍兵甲齊備,一千馬隊在前,四千步卒在后,五百人的近衛親軍護衛最大的一輛車輦行進中間。
名叫皇甫麟的親軍將領騎馬按劍,注視著周圍風吹草動,偶爾聽去斥候的匯報,揮手打發離開,便靠近馬車,低聲說了沿途無事的話語。
掀開的車簾內,一身華服的朱友貞正享受強征來的一個民間婦人拿捏雙腿,他靠著窗框那邊,看著沿途過去田野、鄉村之中一個個農人、商販的身影低頭躬身,漸漸落去后方。
吹著微風的臉龐,嘴角勾起一絲笑來,沒做皇帝時,他也最喜歡這般排場四處游蕩,看著那些泥腿子,低賤的商賈向他行禮,就覺得舒服。
這可是常人難以享受到的臺面。
尤其車里正給他拿捏雙腿的美貌婦人,不像宮中那些嬪妃,只懂得迎合討好,讓人久食無味,他就喜歡對方放不開,略微反抗,那是一種征服的感覺。
“過來,騎到朕下身,裙子不用脫,揭開就行。”
聽到皇帝的話語,那婦人微微紅臉,雙目又有些濕潤,想要哭出來般,扭捏著爬向已經半躺下去的天子身軀上。
隨行馬車的皇甫麟看著放下的簾子,嘆了口氣,倒不是因為看不到里面的春光,而是覺得天子這樣玩耍,終究有些過了。
可惜他是朱友貞親手提拔上來的,皇帝再出格的事,他都選擇看不見。
就在車廂輕微搖晃里,皇甫麟將目光偏開投去前方,正觀察周圍動靜,或下達行軍隊伍調整的命令時,遠遠的,一匹快馬從前方奔來。
馬背上的斥候頗為狼狽,左肩上還明顯的插著一支箭矢,還沒到他身前,皇甫麟心里咯噔猛跳了一下,這樣的畫面,定是遇上襲擊了。
“怎么回事?”他朝斥候問了一聲,就朝周圍大吼:“停下,隊伍停下——”
響亮的嘶吼傳開,令騎舉著小旗揮舞傳達命令,這邊跌跌撞撞下馬的斥候被同袍攙扶著,下馬半跪稟報。
“啟稟軍使,前面......有人襲擊,好幾個兄弟栽了......”
“是何人軍隊?”
“雍......雍王......數量不下三萬!”
皇甫麟臉色一變,急忙拔出腰間佩劍,向令騎給整支隊伍傳令,前軍變后隊,立馬調頭返回開封。
“此時出城不過半日,回城應該還來得及!”
頃刻,停下的隊伍稍稍有些混亂,但也迅速做出了變陣,寬敞的御輦調頭,就頗為麻煩,感受到變化的朱友貞撩開簾子,一把將面紅耳赤的婦人從他身上推下去,整理松開的衣襟看去神色嚴肅的皇甫麟。
“發生何事,為何突然調頭?”
“陛下,雍王反了......咱們斥候遇襲。”
朱友貞臉色‘唰’的慘白,整個人幾乎趴在車窗,連連揮手催促趕緊調頭,至于還沒做完愛做的事,那話兒此時早就偃旗息鼓了,兩條腿都在袍下微微發抖。
‘耿青......耿青......怎么會出現在這個時候......正逢朕去洛陽祭天......’
迅速而混亂的思緒里,頓時想起一個人來。
‘敬翔?這廝......反朕......他敢反朕.......’
‘待回